前言
欧洲特性和欧洲边界的确定,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与他者的交往和碰撞,在此过程中欧洲边界和身份逐渐明晰。奥斯曼土耳其作为欧洲历史上最重要的他者,很大意义上使得欧洲人从土耳其形象中揽镜自鉴,从而强化了欧洲身份与认同的构建。
16 世纪,随着苏莱曼大帝的继任,奥斯曼帝国的势力可谓是达到顶峰。与此同时,欧洲的技术革新及印刷术的出现,使得知识获得广泛传播;人文主义运动不断发展;地图绘制技术以及新天文学正在成熟;宗教改革如火如荼。
由于地缘政治的关系,土耳其与欧洲不断碰撞,西方成为其最主要的交往对象,奥斯曼帝国的强大对欧洲产生了巨大冲击,加之宗教的不同,造成了欧洲人极大的恐慌,随之而来便是欧洲对土耳其人形象的变化。
奥斯曼土耳其与欧洲特性的界定
欧洲特性最初的界定很大程度上要借助于伊斯兰教和穆斯林,奥斯曼土耳其人最初被等同于穆斯林。8-12 世纪,西方人对伊斯兰教还处于懵懂状态,他们对伊斯兰教的了解主要依赖于《圣经》读本的解释。当时的欧洲人是以族裔来判别穆斯林,用希腊语词“萨拉森人” 来称呼阿拉伯人。
随着土耳其在欧洲的不断扩张,尤其是1452 年君士坦丁堡之战后,土耳其人就成为了西方对伊斯兰教和穆斯林形象的代名词,经常把穆斯林泛指为“土耳其人”。"穆斯林这个近邻成为欧洲最持的“他者”。因为穆斯林的扩张,使得基督教的概念逐渐完备,出现了对领土的认同。中世纪晚期用基督徒来代替欧洲人,保卫基督教成为了防御欧洲的代名词。
欧洲对于奥斯曼土耳其的态度也有时空上的差异。拜占庭帝国的灭亡,激起了欧洲人对土耳其的战斗力,认为土耳其是野蛮人的形象。不管是从维护欧洲领土的角度还是讨伐“异教徒”的观点,对奥斯曼土耳其的战争引起了整个欧洲的支持。然而,人文主义的代表人物伊拉斯漠,也被称为“16 世纪的伏尔泰”,却从战争与和平的角度,对当时的欧洲社会进行了谴责和抨击,认为好战者虽然打着“正义”的旗帜,实际上存在一种追求权力与渴望复仇的不健全心理。他认为战争只有在迫不得的情况下,作为最后一种方式才能发起,而对土耳其人完全可以以一种更温和的方式对待。
土耳其在欧洲形象的演变
从 11-12 世纪,伊斯兰教在西欧人的想象中占据了一个特殊的地位,是欧洲人特殊的他者。随着 11 世纪伊斯兰文明的力从阿拉伯人移至耳其人手中,1088 年时基督教世界首次出现了土耳其人形象,并且是一个残酷、野蛮和极具破坏力的形象。
之后从 13 世纪起,欧洲人将土耳其人与伊斯兰相等同,土耳其人就此成为欧洲的对立面,是欧洲特性的他者。从 14 世纪中期起,信奉伊斯兰教的奥斯曼土耳其人在欧洲和地中海的扩张使基督教世界的地理空间和生存范围不断缩小,这使当时许多欧洲基督徒认为土耳其人是一种威胁,是恐怖的民族。
尤其是奥斯曼帝国灭亡拜占庭帝国后。1453 年君士丁堡之战将基督教与伊斯兰教之间的冲突推向巅峰,土耳其人的负面形象开始变的丰富起来,从此土耳其人作为野蛮、恐怖敌人的形象得以确认。15 世纪之时,由于持续的军事征服,奥斯曼人与萨拉森人和犹太人同样成为人文主义者想象中主要的“他者”形象,甚至在欧洲人眼中,土耳其人在一定程度上取代了犹太人和萨拉森人,自此成为近代早期欧洲身份界定中最为重要的他者
16世纪的形象
进入 16 世纪,奥斯曼帝国更加强盛,而且更大规模、更猛烈地进攻欧洲基督教徒。面对 1529 年奥斯曼人围攻维也纳,严重威胁德意志的情况下,马丁·路德对土耳其人的观念也随之发生变化。之前,他认为土耳其人是“上帝之鞭”,是上帝对欧洲人犯下罪的惩罚。因此不能轻易对土耳其发起战争,否则就是对上帝的反抗。之后,路德在其布道、评论、通信和著述中认为,土耳其人是反基督者,是基督教世界的“敌人”。
他主张,帝国臣民应在皇帝的领导下抗击奥斯曼人。“即使是一直追求绝对和平,反对战争的的伊拉斯漠,尽管他一再强调战争只能是万不得已的最后方法,要尽可能的用和平方式解决问题。在面对土耳其的围攻,与马丁·路德一样,也赞同对土耳其进行防御性战争。可想而知,土耳其“敌人”的形象在欧洲人眼中非常明显,甚至深入到英格兰。如西奥多· 巴西勒把奥斯帝国描述为“基宗教的致命敌人,基督信仰的摧毁者,所有良好秩序的破坏者,所有神圣和完全纯洁的践踏者”,并认为奥斯曼人是“基督教最残忍敌人”。
直到1571 年勒班陀海战的胜利,才使欧洲人对土耳其形象观念发生改变,从之前“耳其威胁”逐变成“耳其是可以战胜的”君士坦丁堡陷落后,在欧洲基督教徒出现的一系列主导性奥斯受观念中,“第一个便是“不可战胜的土耳其’形象,这一形象被一系列胜利所证实,并被令人钦佩的军事纪律,还有对俘房可怕的残忍的传说所夸大。这一形象持续了一个多世纪”。然而勒班陀海战,虽然对土耳其军队产生的影响可能微不足道,最大的意义就是结束了基督徒与土耳其人的关系中的自卑感。整个欧洲世界面对土耳其人的恐惧感消失,信心增强,相应的也影响了欧洲国家的发展。
与此同时,欧洲人对土耳其形象的考察也是欧洲在自我定位和建构自我认知的过程。16 世纪是近代欧洲“自我”观念“他我”观成演的关键时期之一,也是欧洲开始被界定为一个有共同的政治和文化身份的时期。耳其作为欧洲的“他者”直接影响到“欧洲观念”的形成。15 纪之前欧洲一很少被运用,因为基督教虽与欧洲密切相连,但统一的基督教世界的意识往往超越统一的欧洲意识,且在基督教的早期阶段,基督教是全人类的宗教信仰而并非欧洲人的专利。
但实际上,基督教是欧洲观念形成的一种意识,“欧洲人是在十字军东征中明晰了欧洲观念这一意识,并在十字军东征中多次使用欧洲一词。”中世纪末,欧洲人逐渐将基督教徒与欧洲人联系在一起,在当时的著作中也经常被交替混用。s“欧洲观念”是在不断博中发展而来,体现在两个面,一个就是欧洲人在构建自身认同的同时内在认同的扩张,另一种就是非欧洲世界的他者对欧洲的作用。
在与伊斯兰世界的争斗过程中,欧洲基督教徒们逐渐认识到自己是欧洲人不管来自欧洲的哪个民族、哪个世俗领地,由于信奉同一的基督教、由于来自欧洲这块同一的土地,这一基本内涵注入了欧洲观念,也预示着作为一种共同力量西方世界开始作为一个整体出现在世界舞台。
结语
16世纪是一个激荡不安却又意义重大的时代。此时的基督教文明内部正在经历着巨大的变化,外部也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基督教世界仍然四分五裂,但西欧已经开始了大航海运动和海外扩张文艺复兴在这时已从意大利扩展到整个基督教世界,各民族的意识不断发展,各地区的身份认同和文化认同使其基督教特性面临着挑战。
而基督教文明的东方,伊斯兰一奥斯曼文明在苏丹塞利姆一世、苏莱曼大帝及塞利姆二世的军事扩张下,土耳其军队从巴尔干和地中海向西推进,造成了基督教世界的“恐慌”。在这种历史的作用下,处于相对弱势的欧洲基督教徒对土耳其人表现出非常复杂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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