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功:山沟出来的人,终究走进大风大浪

张世功: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原书记,自治区政协原主席

有人说,一个人一辈子的路,其实从小就注定了。但张世功的故事,却未必让你信。想想看,一个河南小山村出来的穷娃娃,怎么就能扛到新疆的风雪里,还能挺过那么多次生死?他命里到底有几次翻盘,又有几多坎坷,只有他自己的回头路知道。

小时候,张世功家里穷到什么地步?张家后头那一亩三分地,泥巴都揭不开几块干净。冬天灶台冷了,母亲数着米粒,张世功就跟着父亲下地,眼睛里惦记的是肚子能不能填饱。老话说得直白,穷人孩子早当家,什么都要摊在肩上扛。他十多岁那年,家门前的村头来了一群热闹的人,说是要组织农民闹事儿,推倒地主,大家伙都能分到田土。外面响锣打鼓,张世功挤在人堆缝里,那会儿耳朵就竖得老高,心里头陌生、仿佛又莫名有点向往。

那一年是1926年秋,秋收刚过,就有人在村里喊着要搞农会。那股子混沌劲儿,乡亲们也分不清啥真啥假,可日子实在挤不出油水,能拼一拼,谁还怕呢?张世功背着家里人的嘱咐跑出去参加了农协,跟着闹腾。后来村里要搞苏维埃政府,大家推他出来做主席。说实话,他那会儿胆子没多大,就是脾气犟,见不得人被欺负。

转了几年,他摸索着跟着组织走,被拉进共产党里头,穿上了军装。这步其实也是跳进大河——成千上万张脸挤在一锅粥里,轮到自个儿哪天都说不定。1931年,张世功正式成了红军,背着破棉袄,一路从河南奔到湖北、安徽,当上了班长,大小战斗也杠过不少。咱们平头百姓哪能想象:围着山寨转、夜里潜伏、枪响就前头扑,冬天夜里脚都冻麻,随时都可能再也醒不来。后来有朋友问他:“你害怕吗?”他嘴上说不怕,心里其实一道门始终没关紧。

更难的是,有时候仗打输了,人就得溃退。一九三二年那时候,鄂豫皖苏区出了大事,红四方面军撤离,张世功和一大群兄弟爬山涉水,往四川、陕西那边跑。路上,乡音逐渐断了,身边的熟人越来越少。有人说革命就是流浪。张世功可能也不止一次地想家,只是再回头,老村子已在身后变了天。

日子最紧的时候,没有饭吃就拔草根、刮树皮。枪一搂就得跟敌人上命。有些夜晚,和战友挤在山洞里,相互拉着手取暖,那时候懂得最多的,除了忠诚就是活着。一九三五年,部队调动他当团政治处书记,他也就把心结扎得更紧,因为知道,凡事不是拼命就肯定赢的,手下这么多人,得想尽办法撑下去。

长征,那是他命里最难写的几页。翻雪山、过草地,后面追兵,前面霜雪。朋友一个个倒下,有的啥也没说,有的死死盯着路。很多年后他还会回想,有些事从那以后就没敢说、没敢想。但总归,人就是这么骨头里带着一点倔劲,支撑着往前走。

到了抗日战争,张世功转到八路军,跑到山西去了。军里的职务,日日变,什么主任、政委,打仗打出来的。一次打阳明堡,偷袭日军飞机场,说起来像小说,其实是命悬一线——夜里,风吹得刀子似的,张世功和战士贴着地皮慢慢爬,脚底下的泥还带点血腥气。那一仗,有战友再也没站起来。

打响堂铺那会儿,他们把日军的物资车队一把火烧了。简陋的枪、破棉帽,对着精良武装,没什么多话,命是绳子拴着的。谁愿意天天打仗?可他早认了命,反正是拼着命把剩下的人带回去。

转眼到了四零年代,他被提去中央党校念书。书是念了没几年,前线一有事就又被调回军里。刘伯承的命令下得急,张世功饭还没吃完,就提着行李赶回部队。后来谁问起来,他都笑:打仗下面一碗饭都吃不得安稳。

解放战争一打完,张世功又扎到了兰州、甘肃、一直往西,最后大半辈子停在新疆。你看看他履历,部队、地方、政协、工会……什么位置没做过?你若是好奇他的本事,他却八成只说一句:“哪里有什么本事,就是被推着往前走罢了。”

不过,你要是以为走到这儿就舒坦了,那可小看了这人世的风浪。文革风头一起来,张世功这样的“老干部”就没处说理。他被揪出来,受折腾,家里人跟着担惊受怕。真到风口浪尖上,什么功劳、勋章都成了过眼云烟。他自己闭嘴,熬。

熬过去了,七十年代末又被召回。他接着在新疆做事,政协、党委、顾问……干得依旧是操心事儿。多少年月,身边的老人、旧友都一茬又一茬地走。九十年代初,他终于在乌鲁木齐闭了眼——偌大的西北风雪,最后送了他一程。有老友说他一生波折,有后生疑他也有无奈。可张世功要是还能睁开眼,八成还是披着大棉衣在风雪里走路,一边走一边念叨着那些打过的仗、遇见的人。

有时候我想,人这一辈子要是没点硬骨头,撑不到头。可把硬骨头都磨成老茧了,还剩下什么?是不是就只认命地往前走,无怨无悔、也不祝福?张世功的故事,说尽人情冷暖,最后却像西北的风一样,吹过黑夜,留下一片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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