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和覃宇结婚的第三年,他的前女友回来了。
他说和我是合适,她才是真爱。
我点点头,表示认同。
三年了,我快要演不下去了。
1
我还在开车的路上,助理小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那边隐约听见噼里啪啦,桌椅板凳摔倒的声音。
其间夹杂着怒骂,哭喊,还有小声的啜泣。
声音不大,却仍旧能够让人听见。
“柳总,你还是尽快来一趟吧。”
小陈跟在我身边这么久,很少有欲言又止的时候。
看来这次的事情不小。
我恍惚听见了我婆婆,覃宇妈妈的声音。
难道是我的错觉?
电梯门一打开,小陈就急匆匆的赶过来。
人还没有迈进办公司,婆婆的声音就传出来了。
尖利刺耳,怒气满满。
“覃宇都已经结婚了,你缠着他这个有妇之夫,真是不要脸。”
“你们母女两个一样的无耻,老的勾引别人爸爸,小的勾引别人儿子,一家子男盗女娼,卑鄙下流。”
“我要撕烂你的脸。”
我的婆婆,覃宇的妈妈,张阿姨,是大学老师。
端庄稳重了一辈子,温柔体面的一个人,都被气成这样,我大概已经确认是谁了。
而我法律上的丈夫,却死死护着怀里的女人。
隔绝了那些看热闹人的目光。
还有来自他母亲的咒骂。
他甚至捂着她的耳朵。
就那样看着自己的母亲发疯。
我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冷眼旁观,或者是就纠结痛苦?
我都不在乎。
看着婆婆,情绪接近崩溃,我皱了皱眉走上去想去劝解几句。
不知道人群中谁推了我一把,腰撞到了桌角。
我疼的龇牙咧嘴,忍不住痛呼一声。
最近一直在加班,有些腰肌劳损,还没来得及看医生。
现在又雪上加霜。
覃宇循着声音看过来,微微松开了怀里的人,眼神看向我,在犹豫是否过来看我。
他的脚步还来不及挪动一步,就在这一刹那。
婆婆抄起桌子上的水杯扔过去。
覃宇毫不犹豫的转身,用脊背挡在了这一击。
保温杯里装满了水,婆婆的力道也很大,覃宇难耐的皱眉,嘴角溢出一丝闷哼。
看来伤的不轻。
覃宇的动作太过迅速,众人都有傻眼,愣愣的看着这一切。
原本嘈杂的办公司,一下子安静下来。
张阿姨还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刚刚只是太过气氛,一时失手。
“小宇,你没事吧。”
被他护在怀里的女孩,声音染上了哭腔,死死抓着他的胳膊。
“阿宇,都是我的错。”
和小陈电话听见的一模一样。
果然是她。
我就双手抱臂,站在人群外围,冷冷看着这一切。
仿佛这一切与我无关。
我只是这一出闹剧的看客。
覃宇受着伤,还是抱着怀里的女孩,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我往旁边让出一条路来,看着他经过。
他路过我的时候,抓着我的手,我没挣脱,就那样看着他。
他只是低低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阿棠。”
却没有下文。
婆婆也有些尴尬,只说等我回家再说,先让我去医院看覃宇。
覃宇一个伤患都不在意,我何必上赶着过去。
况且旧情人重逢,互说衷肠,如胶似漆。
现在过去做电灯泡打扰别人多不好。
更怕自己会被两人恶心到。
但是婆婆不停地催促让我不得不出发。
2
我开着车在街上转悠,尽力拖延时间。
电台中突然播放了一首歌,有一句歌词写的很好。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脸,是否还能红着眼?
此时此刻,很是应景。
都说,人都会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那如果是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呢?
失而复得的惊喜或许让覃宇忘记了,他结婚了。
青梅竹马,身为妻子的我,是不是这段破镜重圆故事的恶人?
是阻碍他们这段真爱的拦路石?
是否并不重要,在这段畸形的三角关系中。
柳棠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等我到医院的时候,接近傍晚,天边已经有了晚霞。
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
病房的门口站着覃宇的助理周至,他看着我,表情很是纠结。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抬手止住了他未出口的话。
我就站在病房门口,门虚掩着,并没有完全关上。
撒娇的声音很快就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阿宇,来,张嘴。”
覃宇眉眼低垂,无奈的叹气。
“瑶瑶,你不必这样。”
他话还没说完,那个叫瑶瑶的女孩子抬起脸来,泪光闪闪。
真是惹人怜惜。
覃宇顺从的闭嘴,不在多言,含住她递过来的勺子。
我没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不适。
看来这个汤不太好喝。
也是,覃宇这个人向来挑剔。
可那又如何,为了哄美人一笑,他还是硬着头皮喝光了。
周至拉了拉我的一角,把我有些飘远的思绪又扯了回来。
“谢谢,不用告诉我来过。”
“柳总,你才是覃总名正言顺的妻子,这个女人只是。”
“她才是他的真爱,是他的白月光。”
周至嘴巴张开,愣了愣,试图找些什么话语来安慰我。
我嘴角勉强牵扯一丝笑意。
可是仿佛是为了验证我说的是事实,瑶瑶再次开口。
“这么多年,阿宇,我一直放不下你。”
“当年是你妈找到我逼我离开,我舍不得你,可是更忍心你们母子因为我反目成仇。”
“阿宇,你今天一直护着我,是不是说明你心里也有我?”
“阿宇,明明我们两个那么相爱,却有缘无分。”
每说一句,哭泣的声音大了一分,这种默默抽泣的眼泪,能让铁石心肠的人都化成绕指柔。
更何况是对他情根深种的覃宇。
此刻像是再也按捺不住压抑许久的感情,一涌而出。
病房里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他们应该是拥抱在一起了吧。
覃宇搂着她,情人间的呢喃,几不可闻。
“瑶瑶。”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快速离开了病房门口。
在转身的一刹那,一滴泪落下,不大却能让人看见。
周至唤了我一声,声音都带着颤抖。
“柳总。”
我跑的更快了,生怕再多一秒,我都快装不下去了。
他的白月光回来了,离婚是不是快要提上日程了。
3
我和覃宇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他比我大三岁,是永远牵着我保护我的哥哥。
在我青春期,情窦初开的年级,他是我藏在日记本里不可言说的名字。
当我还在高中的日子里日夜刷题的时候,他就已经爱上了江瑶。
我那份还未宣之于口的青涩暗恋,就那样落下了帷幕。
悄无声息。
我原本打算去A大上学,因为那是覃宇的母校。
也是在此刻我才知道,他是为了江瑶留在国内。
要不然以覃宇家的条件,早就出国留学了。
这场所有人都知道的感天动地的爱情,我是最后一个观众。
我放弃了A大的通知书,选择了出国留学。
那四年逢年过节我会回来,在聚会上见过覃宇,私下里并未联系,
我们从青梅竹马,成为了点头之交。
他们的故事,却总有好事之人传来消息给我。
因为江瑶的身份很敏感,他是覃宇爸爸小三的女儿。
我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覃宇爸爸出轨了,最伤心难过的应该是他妈妈吧。
可是他的儿子,爱上了小三的女儿。
无疑是世界上她最在意的两个人一起背叛了她。
那段日子里,我经常听见隔壁覃宇的爸爸妈妈吵架。
主要是覃爸爸默不作声,张阿姨又哭又闹。
覃爸爸听不下去,摔门而出。
覃宇只能安慰仍旧坐在地上,蓬头垢面,有些歇斯底里的妈妈。
覃宇妈妈面对丈夫和儿子的双重背叛,精神恍惚,行为也越发的偏执。
在她又一次拿刀抵在脖子上,覃宇心如死灰,放弃了。
他和江瑶分手,把她送到了国外。
后来,江瑶在国外陆续跟人分分合合,却总没有结果。
直到,我和覃宇结婚的第三年,她回来了。
4
我最后还是跟覃宇结婚了。
很老套的相亲,双方父母,所有人坐在一起,就像是谈合作一样。
临近毕业的时候,父母明里暗里问我是不是谈恋爱,有没有喜欢的人。
接电话的时候,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裹着毯子,看着厨房里忙碌的高大身影。
在异国他乡,遇见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天然就让人有好感。
沈寄又是那样的优秀,很难不让人心动。
在我几次三番的主动示好下,沈寄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我的家庭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从小到大物质这方面从来没有欠缺过。
沈寄不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土地里,飞出了一只金凤凰。
可是来了国外,天才随处可见,比他优秀的人比比皆是。
沈寄很努力,也没有拿到全额奖学金,只好拼命做兼职。
在他第三次兼职晕倒的时候,我送他去医院。
在我提出承担学费的时候,他挣扎了半晌,还是同意了。
他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生理期的红糖水,生病时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有周末节假日带我去各处游玩。
他总是让平淡的旅途,变的有趣。
我承认,和沈寄在一起是开心的。
可,谈恋爱和结婚时两件事情。
原本我们家和覃宇家门当户对,后来我爸经营不善,公司破产。
我经历了亲戚的冷眼,同学的嘲笑和鄙视。
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厚着脸皮继续在那里读书。
我知道,在落魄时,骨气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我们搬离了山顶别墅,之所以还能继续在私立学校读书,完全是覃宇家打了招呼。
可我知道,我和覃宇家不在一个层次了。
我们高攀不上。
就如同现在的我和沈寄,门不当户不对。
在我二十四年的经验里,我明白了。
喜不喜欢,合不合适,能不能结婚,这是三件事。
显然,沈寄只适合谈恋爱。
而覃宇,是我能够接触到的,各方面条件最合适的结婚对象。
仅此而已。
我只犹豫了一瞬,就对电话那头的妈妈说。
“没有,我过几天拿到毕业证就回国。”
这个时候,沈寄刚好做完一盆红烧肉。
这是我馋了好久的。
前段时间一直嚷嚷着减肥,如今减肥有了效果。
现在就让沈寄奖励我的成果。
沈寄用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喂到我嘴边,他的手放在我的下巴那里,接住我咬出来的汤汁。
他盯着我眼红的唇瓣,眸色渐深,勾着我的下巴吻上来。
我嬉笑片刻,抬手揽住他的脖子往下拉,加深了这个吻。
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沈寄,连分手都没有提。
成年人之间,超过三天不联系,就是默认分手。
我想,沈寄应该懂。
5
我从医院离开以后,没有回去找张阿姨,也没有回我和覃宇的别墅,我在街上晃悠了半天,最后回到爸妈家。
门刚响了一下,妈妈就过来开门了。
我突然想,在我不在家的日子,他们是不是也是这样,日日盼着我回来。
妈妈往我身后看了一下,确认只有我一个人回来的时候,才问道。
“怎么你一个人,覃宇呢?”
我不太想提他们家这这一堆糟心事,勉强扯了一下嘴角。
“覃宇他受伤了,在住院。”
“严不严重,要不要去看看?”
“没什么大碍,而且有人照顾他。”
我说了有人照顾他,他们自然而然的理解为护工,毕竟在爸妈眼里,我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会照顾人。
“棠棠,你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我眼眶有些热,眨了眨眼睛,压下着一股汹涌的热,拉着妈妈的胳膊撒娇。
我和覃宇结婚的婚姻算是各有所图。
他想找个人结婚,应付家里。
而我,想要覃宇太太的位置。
我们这三年在外人眼里是恩爱夫妻,在家里是相敬如宾。
他不爱我,不用花心思讨好我。
我不爱他,把他当做我的老板来伺候。
三年的时间,柳家的公司已经上了一个台阶。
在我考虑是否需要摊牌的时候,江瑶回来了,简直是天助我也。
那我就主动让位,成全这对苦命鸳鸯。
只是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就看覃宇能否接住了。
我在家住了三天,在我妈怀疑我们夫妻感情破裂的时候,赶紧溜之大吉。
覃宇中途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说想家了,在家待几天。
真是难为他了,温香软玉在怀,还有空关心我这个妻子。
我回家的那一天,覃宇过来接我。
看笑的揶揄的妈妈,我就知道是她通风报信的。
他本来就是皮外伤,听说当天检查完就出院了。
他拿着一束茉莉花,身姿挺拔如玉,一见到我满脸的笑意。
“阿棠,我们回家。”
我接过茉莉花,闻了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很自然的走上去挽上他的胳膊。
覃宇愣了一下,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我的手背,向爸妈挥手告别。
我一进家门,婆婆就过来。
就连我多日不见的公公都来了。
他可是大忙人,一年到头都在外地出差。
其实他是家外有家,长年累月住在外面,跟江瑶的妈妈一起。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我甚至有的时候怀疑,覃宇是不是遗传他爹的审美和爱好。
要不然父子两个都喜欢出轨,还看上了同一对母女?
她现在情绪平稳,再也不见当日的疯狂,也不知道覃宇是怎么安置江瑶的。
她不再提那日的事情,我也假装忘了。
客厅摆放了好多盒子,是我经常逛的那件店。
这是怕我生气,所以来哄我?
婆婆拿出最上面的盒子,是一条钻石项链,粉钻,现在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光芒,不知道晃到了谁的眼睛。
上次在拍卖会见过,我挺喜欢的,但是七位数的价格,让我有些肉疼。
这下我的笑容更加真挚了。
婆婆直接帮我戴上了,还得意的说。
“我就说,阿棠戴着就是好看。”
“谢谢妈。”
这一声妈喊出口,婆婆就更高兴了,她觉得我肯定消气了。
这个时候,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菜,婆婆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按到了覃宇的旁边。
一家人开开心心吃饭,有说有笑。
演戏?谁不会呢?
6
很显然,有人不会放过我们。
门铃响起的那一刻,我比覃宇率先起身去开门,等到人冲进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拦。
刚才我的眼皮跳了一下,这个不速之客,就是江瑶。
也是有能耐啊,能够找到家里来。
江瑶好像是一路小跑过来的,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我好整以暇看着她,覃宇已经来到了我的身旁。
江瑶眼泪就在此刻落了下来,水汪汪的。
“阿宇,你怎么出院不跟我说一声,我很担心你,到处在找你。”
跑到别人家里来关心别人的老公,真不知道她的脸皮为什么这么厚。
突然觉得好没意思。
我扭头看着身侧的覃宇,用眼神询问。
“老公,她是谁?”
我很少在家里称呼他老公,都是喊名字。
此刻刻意地称呼,覃宇知道,我生气了。
他用手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努力维持面上的平静。
他还没说话,江瑶已经推开我,直奔覃宇而来。
我挑眉,还很贴心的让出路来。
此刻,原本坐在餐桌的公公婆婆也看见了江瑶。
我有点担心我的婆婆,果然,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怒气聚集在脸上。
公公站起来,按住她的肩膀施压,温和的向我解释。
“这是朋友的女儿,跟小宇是同学。”
我和覃宇一起长大,他的朋友我基本都见过,他们都知道我。
“是吗?”
我笑了笑,假装好奇的问道。
“你不是出国留学了吗?”
他真以为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当年的事情闹得那样大,竟然以为我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就当做不知道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那就一起吃饭啊。”
一家之主发了话,我婆婆脸色再不好也只能忍着。
我坐在覃宇的右手边,江瑶坐在左手边。
颇有一种左拥右抱,想齐人之福的即时感。
这人啊,总是容易白日做梦。
我冷笑一声,在江瑶再一次给覃宇夹牛肉的时候,用筷子挡住了他。
“他不喜欢吃牛肉。”
我看着她,面色平静,语气却不善,覃宇皱了皱眉。
我却没有收回筷子,径直夹走了覃宇碗里的虾。
“他海鲜过敏。”
江瑶面色难堪,脸上温柔的笑容再也挂不住。
“我没事。”
为了表明真的不在意,覃宇自己又去夹了一只虾放到自己碗里。
江瑶一下转忧为喜,变的高兴起来。
“阿宇过去这么久,你还记得我的喜好。”
覃宇看着低着头吃饭的我,突然意识到什么,给我夹了一块椒盐排骨。
其实我最爱吃的是,糖醋排骨,而不是椒盐。
他不是记不住,而是不在意。
这顿饭被这个不速之客打扰了,嘴里的饭菜变的难以下咽。
我放下碗筷,起身准备离开。
“我有事,先走了。”
“要不要我送你?”
覃宇坐在原地没动,只是开口问我。
若是真心相送,早就起身拿钥匙了。
这是在公公婆婆面前装样子。
我心里很清楚,无所谓的笑笑。
“不了,晚点记得送江小姐,这里不好打车。”
我真的是个善解人意的妻子。
拿着钥匙往车库走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沈寄。
他永远记得我最爱吃什么。
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我情绪的落差。
可是,亲手推开的人,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怀念呢?
7
等我在酒吧开了两瓶酒,闺蜜叶芸才跑出来见我。
喝到醉眼朦胧,都快分不清楚眼前人是谁,叶芸撑着下巴问我。
“怎么,老公的小情人回来,心里不高兴?”
我沉默着,江瑶在我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
我不接话,一杯接一杯。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特别的想沈寄。
“男人嘛,逢场作戏,你才是名正言顺的覃太太,不要为这些不相干的人影响心情。”
我和覃宇是模范夫妻,又是青梅竹马的情分。
当年我回国以后,在生日宴会上,覃宇单膝跪地向我求婚。
金童玉女,天作之合,是所有人对我们的评价。
我说不出口,也不想说。
看我一副借酒浇愁愁更愁的模样,她识趣的没有在问,陪着我一起喝酒。
今天晚上没怎么吃东西,喝酒喝的急,胃里空空。
当我抱着马桶吐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叶芸拨通了覃宇的电话。
听到覃宇着急的询问地址的时候,我坐在地上勾了勾嘴角。
等到覃宇着急忙慌的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我正倚靠在路灯的柱子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都说国外的月亮比较圆,我想看一看是不是这样。
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区别。
当覃宇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我的眼泪就那样毫无征兆的落下来。
覃宇眼神闪了闪,从口袋里掏出手帕。
他温柔耐心的给我擦眼泪,我就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他。
“你长得好像一个人。”
覃宇笑了笑,他本就长得好,这样一笑,更是勾人。
“是吗?像谁?”
“一个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我抬着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
“他叫什么名字?”
“覃宇。”
覃宇突然就笑了,就像午夜绽放的烟花,绚烂多彩。
我抬手抹着他的脸,一寸一寸,仔细描摹。
在寂静的黑夜,那些曾经无法言说的秘密,就有了宣泄的出口。
“我喜欢了他很多年,可是从来不敢对他说。”
“很多年是多少?”
我掰着手指头,想了又想,在嘴里计算着,反复了好几遍这才开口。
“十年。”
是啊,十年了,好久啊。
从我第一次情窦初开,到如今,可不是十年了吗?
夜深了,路灯更加亮了几分。
暖黄色的光芒落下来,将覃宇额头前的那几缕发丝照的近乎透明。
手心下的那张脸几乎呆住了。
“你不信?”
这张脸的主人摇了摇头,我觉得他在质疑我。
谁会相信一个醉鬼的话呢?
我气不过,打开自己的手机。
熟练的找到我的邮箱,里面静静躺着几千封没有发出去的邮件。
默默地留在草稿箱。
就像那无人知道的少女心事。
所有的邮件只有一个主题,QY,覃宇名字的缩写。
少女的暗恋,就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怕他知道,怕他不知道,更怕他知道以后假装不知道。
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可以见到他,哪怕是说一句话。
可是,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邻家小妹妹。
他的心里眼里只有江瑶。
即便他有一次回头,就可以看到我那失魂落魄的眼神。
可惜他没有。
一次也没有。
8
眼前的人突然一下子把我抱进怀里。
他的怀抱很温暖,我贴在他的胸口,可以感受到那怦然不止的心跳声,还有杂乱无章的心绪。
他把我抱得越来越紧。
那双环在腰上的手,却在颤抖。
“我爱你。”
灼热的呼吸落在耳畔,带着灼热的温度,可以烫伤一个人的心。
“阿棠。”
“我爱你。”
不知道何时,我早已泪流满面。
冷风一吹,让我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我抬头看着此刻不再温暖,而是刺目的灯光。
半晌,讽刺一笑。
“骗子。”
宿醉了大半宿,头疼欲裂。
覃宇听见卧室的动静,出现在房间门口。
“阿棠,我给你做了醒酒汤,起来喝点。”
揉了揉太阳穴,缓解了片刻,这才起床洗漱。
桌上不仅有醒酒汤,还有早餐。
端起醒酒汤一饮而尽,覃宇已经换好西装从楼上,拿着领带下来了。
我意会站起来帮他系好,一如既往。
在我抽身离开的时候,覃宇在我的额头落下一吻,黏黏糊糊的在我耳边轻语。
“老婆,等我回来。”
就像我们新婚燕尔那时。
我愣神的时候,覃宇已经出门了。
我吃着早餐,忍不住笑了。
覃宇永远都不会知道,其实我千杯不醉。
在国外的那些年,语言不通,学业压力大的时候,我都是靠着酒精才坚持下来。
后来有了沈寄。
沈寄不喜欢我喝酒,我就喝得少了,但总是在他外出的日子里喝酒,被他抓到很多次。
他每次板着脸训我,我就点头乖乖听话。
认错态度积极,可是不改,下次还敢。
没有人可以拒绝一个爱自己至深的人。
一个喜欢自己十年之久的人,又有谁不动容呢?
更何况是他的老婆?
可是他有了江瑶,无法回馈这一腔真情?
既然爱他无法给,那会用什么来补偿呢?
我真的有点拭目以待。
突然,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猜猜看是谁呢?
我点了接通。
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江瑶。
果然是她。
她约我见面。
小三约见正室,这么沉不住气。
谁给她的勇气来找我?
是覃宇的爱。
我以为她会趾高气扬,说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或者是痛哭流涕,让我放手成全他们。
那我就勉为其难,成全这对苦命鸳鸯。
可是,江瑶显然不是一般人。
她比我到的要早,并且礼貌地向我问好,我刚刚坐下,她就开始讲和覃宇的过往。
他们这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索性低着头喝咖啡。
江瑶也不在意,低着头絮絮叨叨的开始。
“我爸妈很早就离异了,我跟我妈在一起,她从不管我,和她的那些男朋友厮混在一起。”
“后来我妈认识了覃宇的爸爸,他们在一起了。”
“覃叔叔对我很好,偶尔还会给我带些小礼物。”
“我知道他对我好,是因为我妈的关系,可我不在意。”
“后来,我和覃宇在一起了,他对我很好。”
“我以为他是上天给我的馈赠,是对我前半生的补偿。”
“直到他妈妈以死相逼,逼迫我们分开。”
她有些哽咽,停顿了一下,情绪激动起来。
“他和我分手了。”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目光转向我,声音骤然凄婉而决绝。
“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
“柳小姐,你成全我们吧。”
即便是我和覃宇结婚三年,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她仍旧称呼我柳小姐。
看来,她是不承认这段婚姻。
她的眼泪簌簌而下,砸在了桌面上。
就像是洁白的珍珠。
她哭起来真是好看,我见犹怜。
可我不是覃宇,我只觉得烦躁。
江瑶看起来柔弱,其实是以弱凌强。
“你为什么不直接和覃宇说?”
“让他离婚,和你结婚。”
她明显被我问住了,眼泪挂在睫毛上,要落不落。
“我不想让他为难。”
我突然就笑了。
以前覃宇夹在母亲和女友之间,左右为难。
现在覃宇结婚了,多了一个老婆了,又跳出来说不想让他为难。
我就那样望着他,语气平静,态度温和。
“你真的爱覃宇吗?”
“真的。”
她回答的斩钉截铁。
我笑的更加肆意。
“那你为什么不知道覃宇海鲜过敏?”
江瑶突然就说不出话了,嘴巴张张合合,却吐不出来一个字。
这就是他们口口声声说的真爱。
一个瞻前顾后,左右摇摆,一个喜新厌旧,纠缠不休。
果真是天生一对。
江瑶恼羞成怒,原本的柔弱荡然无存,一下子变的凶狠。
“柳棠,是你逼我的。”
“那我等着瞧。”
我也不甘示弱,算是接下了她的挑衅。
9
覃宇今天下班的时间比平常晚了两个小时。
我在给他脱外套的时候,闻到了和江瑶身上一样的茉莉香味儿。
他把包放好之后,要过来抱我,我微微侧身躲开了。
电视上正在放狗血的爱情故事,我却看的津津有味,覃宇干脆坐下来陪我一起看。
我看向覃宇,他也正看着我,好像眼里只容得下我一个人。
“覃宇。”
我认真的开口。
“我小的时候,一直在想,长大以后一定要和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结婚,这样才是两情相悦。”
覃宇把我从沙发上抱起来放在他的大腿上,他微微抬头,眼神专注。
“阿棠,你的愿望成真了。”
覃宇,你现在撒谎越来越顺手了。
这样的话,恐怕已经跟江瑶说过无数次了。
覃宇嘴上说着爱我的话,可是做出来的事,看不出丝毫对我的爱意。
不知道覃宇说了什么,江瑶再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我在想,江瑶可不是可以沉住气的人,什么时候她会再次出手呢?
半夜覃宇的手机响个不停。
我在迷迷糊糊中被吵醒,揉着眼睛看他穿衣服。
覃宇见我醒了,语带歉疚。
“抱歉,阿棠,公司有急事,我要出去一趟。”
我点头,躺在床上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没有开口挽留一句。
他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听见了。
江瑶的声音柔柔弱弱,可怜兮兮的说,有人好像在开她家的门。
“阿宇,我好害怕,你能来看看我吗?”
大半夜的遇到危险,不去找保安,来找别人的老公,真是有意思。
一个敢喊,一个敢去,要不然他们两个配呢。
垃圾就应该仍在垃圾桶里。
同学聚会到的那一天,我约着覃宇陪我一起去。
我打电话的时候,覃宇欲言又止。
“覃宇,同学好几年不聚了,晚上约好一起吃个饭。”
“有个客户,从国外过来的,今天谈合作。”
“没事。”
覃宇如释重负,我心下了然。
“聚会结束我来接你。”
我把地址发给他然后才出门。
好久不见的同学在一起,最开始还有些拘谨,后来放开了也就热闹多了。
等我们吃完饭,走出酒店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
今年的第一场雪就那样猝不及防的来了。
旁边的女生,惊喜出声。
“运气真好,赶上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我向他们挥手告别,走向了市中心的广场。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很多情侣干脆手牵手。
有的女孩子,蹦蹦跳跳的往前走,有的胆子大一些的,踮起脚尖亲了一下自己的男朋友,然后笑着跑开了。
看着这些活泼的小情侣,我突然想起了沈寄。
曾几何时的我们,就是如今路上的他们。
在雪地里,我们许下了永远在一起的誓言。
可惜,上天没有听到我们的祷告。
湮灭在风雪中的话,最终被风吹散在天涯海角,不留一丝痕迹。
在一转身的刹那,我看到了熟悉的两道人影。
是覃宇和江瑶。
我的情绪没有任何的波动,果断地拿起手机。
拍了好几张照片,各种角度,确定可以看出来是他们。
转身离开,不带一丝停留。
既然江瑶出招了,那我该接招了。
10
我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票。
有一个项目需要去邻市出差,本来是底下的人去的,事发突然我就代替了他,并且给他放了三天假,他高兴地拿着行李离开的机场。
覃宇给我打了很多电话,发了很多信息。
等到下飞机打开手机的时候,回复了很多工作上的信息,这才抽空告诉他,我出差了。
他几乎是秒回。
“早日回来,我等你。”
覃宇隔三差五给我发信息询问我的近况。
江瑶倒是日日汇报他们的日常,我都不用问。
覃宇带她去买珠宝首饰,带她去度假。
最露骨的一张,裹着浴巾对镜自拍。
我赶紧在她撤回之前保存。
送上门的证据啊,不要白不要。
可这还远远不够。
“我不会离婚的。”
“你让覃宇亲自跟我说。”
果然,江瑶受不住激将法。
很快就有他们衣衫不整的的照片,还有一段不堪入目的语音。
我没有点开,我怕吃不下饭。
谈完合同,我在那里又小住了几天。
我下飞机回来的时候,覃宇自告奋勇的来接我。
虽然只有一个星期不见,我们两个人生疏了不少。
基本上是覃宇在讲,我偶尔回复几句。
覃宇也察觉到我的冷淡,有些紧张的问我。
“阿棠,是不是不舒服?”
“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我刚刚回完同事的消息,正准备说点什么,覃宇的手机响了。
覃宇看到来电,眉头微皱,可能是想挂掉,手急忙慌之下按了免提,江瑶的声音就这样传了过来。
江瑶显然是喝多了,带着醉意。
“阿宇,我喝多了,酒吧里有人缠着我。”
“那个人盯着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阿宇,我好害怕。”
覃宇在后视镜与我的目光交接,神色紧绷,隐隐透着急切。
“阿棠,她很危险。”
“你去吧,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我直接开口打断他更多的解释,眼神平静,看不出一点生气的迹象。
“阿棠,他是我”
“你的同学吗,上次不是来家里吃过饭?”
我直接用手机叫车,在路边推开车门下去了。
覃宇解释的话哽在喉间,我看都没看一眼。
11
今天覃宇回家的很快,我以为他不会回来的。
等我把行李箱的东西归置好,覃宇已经推门进来了。
他看我直接在次卧住下,愣了愣。
“我最近有点感冒,我们分开睡。”
公司最近在准备上市,做得好的话,年底就可以去交易所敲钟了。
覃宇一反常态,在家里的时间更多了。
他会在我加班的时候,给我煮夜宵。
有的时候,我遇到问题,他会耐心的给我解释。
公司的账务有些问题,他忙完自己的事情,就直接来公司帮我查账。
公司有几个技术人员要离职,眼下一时找不到替补的,覃宇动用人脉帮我联系了几个。
这几个人都是熟手,业务很快上手。
我虽然有些冷淡,毕竟有事相求,脸色也和缓不少。
我们就这样不冷不热的相处。
周末有一个宴会,我挽着覃宇的胳膊,游走在各色人群之中。
借着覃宇的名号,我接触到几个大客户。
这样一来,我们的业务可以拓展到海外市场,我的笑容又真挚了几分。
覃宇会向别人介绍。
“我的妻子,柳棠。”
他们交口称赞,说我们恩爱有加。
我只是依靠在覃宇的肩膀上,羞涩地微笑,接受他们的祝贺和赞赏。
整场宴会下来,笑的脸都僵了。
上车的一瞬间,我马上松开了覃宇。
他似乎有些疑惑,迷茫的看着自己空空的胳膊。
他看向我,触及到我有些平淡的脸色,突然噤声。
我疲惫的靠在后排的沙发上,看向车窗外。
“阿棠,你怎么不坐副驾驶?”
我很敷衍的开口。
“不想。”
一路沉默到家,我换了鞋准备洗澡睡觉。
“你感冒好了吗?”
“没有。”
我头也不回,只想快点睡觉。
“阿棠,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出差回来就跟我分房睡?为什么在外面和我扮演一对恩爱夫妻,回到家里就对我不闻不问?”
我的手腕被人死死攥着,覃宇攥的很紧,我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指用力到颤抖。
“阿棠,你明明很爱我的。”
“松手。”
看来今日不给出一个解释,今天不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覃宇很快松开了手,我的手腕红了一大片,我使劲揉了揉,略微有些缓解。
“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盯着他的眼睛,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覃宇不说话,就那样看着我。
我不想在玩猜来猜去的游戏,直接问他。
“在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和心爱的人接吻。”
他的脸色瞬间变的煞白,原本挺直的脊背一寸寸佝偻下去,过了很久,我以为他不会开口,他才很轻很轻的问我。
“你都看见了?”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把照片找出来,他就直接承认了。
我突然就笑了,可能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覃宇,上次你说你爱我,你真的爱我吗?”
“和你当初爱江瑶的心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
覃宇很着急的开口,我却一个字都不想听。
我把次卧的门关上,隔绝了覃宇更多的话。
12
我和覃宇进入了冷战,其实是我单方面的冷战,覃宇置若罔闻。
他每天给我做早餐,上下班接送,每天还会送各种礼物到公司。
在外人眼里,我们俨然一对恩爱夫妻。
同事们看到都打趣我,说我驭夫有道。
我只是笑笑不说话。
江瑶再次联系我,我一点也不奇怪。
覃宇很少接她的电话,背着我接电话的时候越来越少。
我知道,她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还是在上次同样的咖啡馆。
她再也不像上次那样从容,反而怒气冲冲。
“你做了什么,他不接我电话了。”
我慢悠悠的喝下一杯咖啡,这才微笑着看着她。
“我不知道啊。”
不过是告诉他我爱他,然后再冷落他。
先让他赢,再让他死。
“他不爱你,他爱我。”
“你就是我们之间的绊脚石。”
如果是真的,她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呢?不过是欲盖弥彰。
我懒得在听她在这里翻来覆去的说旧账,起身走了。
“如果你能说服覃宇和我离婚,我拭目以待。”
覃宇约我出去吃饭,那是一个情侣餐厅,很有名,要提前定位置。
他递给我一个盒子,我打开,是一条价值不菲的粉钻项链。
我看了看,没有要接的意思,覃宇有些尴尬。
“不好意思,我没有准备礼物。”
我毫无诚心的敷衍,覃宇却笑了笑,明显的谈好。
“你能来,就胜过一切。”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兜头泼下来的红酒打断了。
他白色的衬衣上满是污渍,打理整齐的头发上,酒红色的液体滴落,我打开手机,准备记录这美好的一切。
江瑶把桌上的一切一扫而空,简直是桌面清理大师。
酒杯和餐具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发出刺耳的声音,让人蹙眉。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江瑶丝毫不在意,撕心裂肺的喊道。
“阿宇,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你变心了,你明明只能爱我。”
“我才是最爱你的人啊。”
覃宇一言不发,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毛巾,擦拭脸上的红酒。
我就坐在那里,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场闹剧。
覃宇完全没有看她,径直走过来。
“抱歉,今天的饭没吃成。”
“阿棠,我们下次换个地方。”
江瑶完全受不了被忽视,再次想要扑上来。
服务员已经死死的拉住她,眼看不敌,又来了一个这才把她控制住。
“你是故意的。”
“你引我过来看你们夫妻和睦,激怒我发脾气。”
服务员可能也在吃瓜,一时不慎,让江瑶挣脱了一些。
她抄起酒杯,就往我身上扔。
有人挡在我身前,重物砸在身上的沉闷声,听着让人心惊。
他的心跳声一下高过一下,我听得清清楚楚。
而我,心静如水。
江瑶再次被人按住,眼睁睁看着这一幕,覃宇转身迅速转过身给了她一巴掌。
“她是我老婆。”
“江瑶,是你自己搞不清楚状况。”
吃瓜群众倒吸一口凉气,现在的小三胆子越来越大了。
既然敢舞到正室面前,还敢动手打人。
江瑶似乎是承受不住这一切,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
我再也没有吃饭的心情,覃宇也很狼狈,我们心思烦乱的离开了餐厅。
在等红绿灯的间隙,覃宇跟我道歉。
“抱歉,本来想哄你高兴,却被人毁了。”
“明天,我们换个地方吧。”
“明天有事。”
我打断他的话。
13
他没有在说话,一直等到我们进家门。
我还在欣赏手机中的视频,空气中的气氛突然变的很焦灼,我一抬头,覃宇一直盯着我看。
衣服上的污渍还在,若有似无的红酒味还在飘荡。
他的眸色翻涌,浮浮沉沉,隐藏着我看不透的情绪。
原本光芒四射的眸子,一寸寸灰白下去。
他的眼尾染上一抹猩红,声音破碎到令人心疼。
“你怎么不生气?”
我认识覃宇这么多年,除了在江瑶的事情上,他很少情绪外露。
他永远温柔冷静,谦和有礼。
他第一次因为江瑶以外的人失态。
因为我崩溃。
我不感觉殊荣,甚至想笑。
他上前一步,握住我的手腕,却不敢用力。
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我,他的眼神确实易碎的琉璃。
“阿棠,是你通知她来的,对吧。”
“阿棠,你是不是生气吗?”
“要打要骂都可以,你别不理我。”
“阿棠,别不要我。”
高大的身躯耷拉着,他的头倚靠在我的肩膀上,隐约有一股湿意。
我的手握成拳,垂在身侧,没有回抱他,也没有推开他。
他的呼吸很灼热,喷洒在我的领口。
覃宇身上的乌木沉香缠绕着我,我就是像一根没有感情的木头,僵硬着身体,和他无言的对峙,他在等我开口,说点什么。
可我从始至终,一个字都没有。
覃宇毫不在意,依旧在我眼前献殷勤,比刚刚结婚的时候更加积极。
他似乎连公司的事情都不怎么管了,处处围着我转。
下班的时候,覃宇早就站在车前等我,他递给我一个保温杯。
“中午打电话的时候,听你咳嗽了几声。”
“谢谢。”
我就跟陌生人一样道谢,接了过来,却看也没看一眼,直接放在了车上。
覃宇开车,我一上车就闭眼假寐,这是不愿意交流的信号。
下车以后,我就径直进门,也没有管覃宇有没有跟上。
“阿棠。”
覃宇就那样很轻的喊了我一声,我回头静待下文。
他背着光,站在阴影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觉得周身散发着淡淡的落寞和悲凉。
“阿棠,到现在为止,你没有提离婚,你还爱我,对吗?”
我的视线很快在他脸上扫过,又落到远处的天空。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不是。”
我竟然笑着回答了他,周到而礼貌的微笑。
我以为这种相敬如宾,互不干涉的生活,应该是双方满意,心照不宣的。
成年人之间,维持基本的体面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问出来呢?
为什么连最后一层窗户纸也要捅破呢?
爱情讲究两情相悦。
爱了在一起,不爱就分开。
而婚姻不一样,婚姻讲究门当户对,资源置换,爱情,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比起离婚,维持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显然利益最大化。
她的爱情,从来只有沈寄。
在她的婚姻中,爱情早就被割舍了。
覃宇给她名声,地位,资源,更重要的是,公司上市在即,这个时候传来婚变的消息,是很大的负面新闻。
“你不知道吗?各取所需罢了。”
我的笑容越发真心,眼神都毫不躲闪。
结婚证,保护了法律下这一段冰冷的关系,这对夫妻的名分。
覃宇现在对于我而言,也只有这个名头。
那高大的身躯踉跄了一下,覃宇身形不稳。
我以为他会生气,甚至像对待江瑶那样给我一耳光,可他没有。
他深呼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负面情绪。
“只要你在我身边。”
“只要你不跟我离婚,我都可以。”
他的声音低到几不可闻,若不是离得近,我甚至都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这只是暂时的。”
“早晚有一天,我总是要离婚的。”
人生年华有限,总不能一直虚耗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阿棠,不可以。”
“你不能不要我。”
他一直不停的重复这句话,像是说服自己,又像是说给我听。
我直接转身上楼,没有兴趣看他这里惺惺作态。
圣诞节的前一天,是一个好日子。
我的公司上市成功。
另外一个好消息,沈寄回来了。
——
覃宇在机场准备接机的时候,看到了柳棠和一个年纪相仿的人说话。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没有过分亲密的举动,却是气氛很热络。
柳棠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鲜活而生动,完全不是和他在一起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那个人微垂着眼睫,看上去冷淡清冷,可是面对柳棠,多了几份温柔和耐心。
他们明明没有做什么亲近的动作,却是生出一种旁人无法插入的融洽。
他想冲过去质问他们,或者给那人一拳,警告他离自己的妻子远一点,可他竟然没有立场。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柳棠拿着离婚协议书,坐在他对面。
“我们离婚吧。”
那一刻,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离婚的时候,柳棠是一个人来的,也是一个人走的。
他没有看到那个人,他的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或许,他们只是相熟。
可他清楚的知道,他和柳棠结束了。
在柳棠的人生里,覃宇已经杀青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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