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唯一特大城市中心的监狱,只关押死缓、无期和十年以上重刑犯

提篮桥监狱

在上海虹口区长阳路和昆明路交叉的地方,有一片灰白色的建筑群,静静地待在那儿,周围全是高得吓人的摩天大楼,衬得它有点不太起眼。这就是提篮桥监狱,1901年动工盖起来的时候,谁也没想到它能熬过124年的风风雨雨。

整个监狱占了3.3万平方米,地盘不算小,墙体是那种老式的灰白色,砖一块块垒得结实,带着点岁月的痕迹。过去一个多世纪,这里一直是“全国唯一特大城市中心监狱”,直到2024年彻底搬迁之前,每天都在运转,里头关的都是些重刑犯——死缓的、无期徒刑的,还有判了十年以上的。

全国唯一特大城市中心的监狱,只关押死缓、无期和十年以上重刑犯

这地方最早是1901年动工的,那时候上海还是个租界林立的城市,英国人主导了这座监狱的设计和建造。施工的时候,工人们用上了从英国运来的铸铁材料,大门是厚重的铁家伙,表面刷了层防锈漆,推开的时候得使上不少劲儿。

到了2024年搬迁之前,这座监狱还在正常运作,里头关押的犯人可不是小数目。每天清晨,狱警会按时吹哨,犯人们列队从监舍走到操场,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水泥味儿。监狱里专门有块区域是给死缓和无期徒刑犯人住的,房间小,铁窗焊得死死的。

英式设计下的“远东第一监狱”

1903年5月18日那天,天色阴沉,空气里带着点潮气,第一批囚犯被押进提篮桥监狱。他们的脚上锁着沉甸甸的镣铐,走一步就哗啦响一声,铁链拖在地上,划出一道道细小的痕迹。大铁门被狱警推开,铰链吱吱作响,门框上刷着黑漆,边角有些地方已经斑驳脱落。囚犯们挨个迈进去,脚步踩在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发出低沉的回音。

全国唯一特大城市中心的监狱,只关押死缓、无期和十年以上重刑犯

监楼是十字形的,中间一条长长的走廊贯穿始终,地面铺着磨得发亮的水泥,两边墙上刷着淡灰色的漆,时间长了有些地方起了皮。狱警站在走廊正中间,手里拿着一根木棒,眼睛扫来扫去,三层监区的铁栏杆和过道全都能瞧得清清楚楚。

每层监室都用粗铁条焊成栅栏,门锁是老式的铁家伙,得用大钥匙才能拧开,开关门时“咔哒”一声特别脆。囚犯们被分开关进去,铁门一扇扇锁上,钥匙在狱警腰间的环上晃荡,叮当作响。

里头有个特别的地方叫“橡皮监”,专门用来对付闹事的犯人。墙上裹了足足30厘米厚的软木层,颜色暗黄,摸上去有些粗糙,钉子固定得密密实实,连缝隙都塞满了。地板是夯实的水泥,踩上去硬得硌脚,房间不大,铁门一关,里头的声儿一点儿也传不出去。狱警平时检查时,拿手电筒往里照,光线扫过软木墙,反射回来有点发闷。犯人被关进去后,鞋底磨着地面,走来走去也只能发出一点沉闷的响动,时间一长,连脚步声都听不见了。

全国唯一特大城市中心的监狱,只关押死缓、无期和十年以上重刑犯

三楼西边还有个更阴森的地儿——绞刑房。房间不大,墙面刷着白灰,斑斑驳驳,有些地方露出了底下的砖。地板是用木板拼成的,中间一块是活动的,用铁栓固定着,旁边放着个粗麻绳做的绞索,绳子挂在横梁上,风一吹就微微晃。

行刑的时候,狱警站在旁边,拉开栓子,地板“咔”一声打开,底下连着停尸间,尸体顺着通道直接滑下去,撞在下面的石板上,发出“砰”的闷响。停尸间在底层,墙上渗着水珠,地上铺着青砖,湿漉漉的,空气里总有股淡淡的霉味。行刑完事儿后,狱警下去收拾,用铁钩子把绳子拉上来,地板重新合上,栓子插回去,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像机器运转似的。

这些设计加一块儿,让提篮桥监狱刚建好那会儿就出了名。1903年刚启用没多久,外头就传开了,说这是“远东第一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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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犯审判与起义的交汇

1946年1月24日,上海的冬天冷得刺骨,提篮桥监狱里却挤满了人。那天,美军军事法庭开庭,47名日本战犯被押到这里受审。法庭就设在监狱里的一间大厅,长长的木头长椅摆得整整齐齐,墙上挂着块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日期和案号。

甲级战犯安藤利吉被带上被告席,穿着灰色的囚服,手腕上还锁着镣铐,低头站在那儿,脚边的地板被踩得有些发黑。旁边的美军军官翻开厚厚的卷宗,一页页宣读罪行,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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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监舍深处还有个特别的犯人——国民党少将张北生,因“刺汪案”被关在这儿。他的监室在二楼,铁窗外能看到监狱院子里的一角,墙面上有些剥落的灰漆,地上铺着冰冷的水泥。张北生每天被押去提审时,走廊上的狱警会拿棍子敲敲铁栏杆,催他快点。

谁也没想到,三年后这地方会彻底变天。到了1949年5月28日,地下党员赵英盛带着20多个狱警行动起来。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接一声,50名“政治犯”的牢门被陆续打开,他们穿着破旧的囚服,脚上拖着鞋,慢慢走出监舍。起义成功后,监狱完整地交到了新政权手里,新中国成立后的8月,上海首个劳改单位就在这儿挂牌成立了。首任监狱长武中奇是个书法家,曾经给冯玉祥刻过印。他来的那天,提了桶墨汁,拿着一支大毛笔,在监区的墙上刷刷写下“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八个大字。

从“风波亭”到人脸识别的变迁

时间跳到1997年8月,提篮桥监狱西北角多了一块新东西——“抗日战犯审判处遗址”纪念碑。那天,上海市政府搞了个仪式,碑是花岗岩做的,上面刻着字,底座周围铺了层碎石子,风吹过时,石子儿被卷起来,轻轻撞在碑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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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监狱里还关着个“大名人”——魏广军,因为“敲头案”在全国出了名。他被锁在东监区的一间单人牢房,铁门上焊着粗铁条,墙角堆着几本旧书,床是木板搭的,上面铺了层薄薄的褥子。

监狱的建筑本身也跟着变样,顶上那维多利亚式的穹顶还在,砖头缝里长出点青苔,可底下却装上了人脸识别系统。门口的机器滴滴响,狱警刷脸进出,屏幕上闪着绿光。原来的铸铁栅栏外头,拉上了防攀爬电网,电线细得像头发丝,风一吹就微微颤,发出低低的嗡嗡声。东监区有个禁闭室,叫“风波亭”,名字听着挺有来头,是照着岳飞殉难的地方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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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这地方墙是光秃秃的水泥,犯人被关进去时,鞋底磨着地面,脚步声闷闷的。如今墙面贴上了防撞软包,米黄色的,摸上去软乎乎的,角落还钉着几块固定板,防止撕下来。屋顶上装了24小时监控探头,镜头不大,红灯一闪一闪,取代了当年狱卒蹲在门口盯着的小窥视孔。犯人进去后,门一锁,探头就转起来,把每个角落都扫一遍。监狱一边留着老模样,一边往新路子上走。

改造中的人性缩影与搬迁落幕

2003年深秋,提篮桥监狱的空气里带着股凉意,树叶落了一地,院子里扫地的犯人推着笤帚,沙沙声在水泥地上响个不停。因故意杀人罪被关进来的王某那天没事干,晃到了监区图书馆。他随便抽出一本泛黄的《劳改报》,纸张脆得一碰就掉渣,翻到1985年的一期,里头登着一篇贪污犯的忏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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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旁边,有人用钢笔写下“贪墨之欲,甚于刀斧”八个字,墨迹早就干透了,字写得歪歪扭扭但挺有劲儿,纸边还留着点模糊的指印。这监狱不光是关人的地方,还像个大课堂,逼着人往里瞧瞧自己。

就在这段时间,监里有个“新岸艺术团”,犯人们自己攒起来的,排了出话剧《雷雨》。演周朴园的是个落马的厅官,过去西装革履,如今穿着蓝囚服,站在搭起来的木台上,台词一句句念出来,声音低沉,台下坐着几十个犯人,板凳吱吱响,有人还拿手敲着膝盖打拍子。

全国唯一特大城市中心的监狱,只关押死缓、无期和十年以上重刑犯

另一边,监狱还开了个“提篮桥翻译室”,让有文化的人干点活儿。里头有个金融要犯,原来是搞钱的行家,如今坐在这儿翻外文书。他翻译了本《证券法比较研究》,整天窝在小桌子前,桌上堆着字典和稿纸,笔头磨得秃了,纸上密密麻麻全是字。翻译室里光线不好,窗户上焊着铁条,阳光只能斜着漏进来,照得他手边一圈亮。翻译完的稿子装订成册,封面是硬纸板,拿出去后,司法部看上了,直接收进普法教材里。

2014年,亚信峰会在上海开得热火朝天,提篮桥监狱却没闲着。民警周盟那天照例排查监区,走廊上脚步声回荡,铁门咣咣开关。他查到盗窃犯马某的监室时,翻了翻那家伙的鞋——一双破布鞋,鞋底磨得薄了。

周盟用手一抠,从夹层里掏出一张揉皱的香烟纸,摊开一看,上头用铅笔画着监区的平面图,线条歪歪斜斜,标注了几个出口和岗哨的位置。纸张脏兮兮的,边角还卷着,像是藏了挺久。周盟拿着这张纸,顺着线索查下去,愣是挖出了沪浙两省的一串连环抢劫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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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到了2024年,监狱要搬迁了,院子里忙得像开了锅。档案室里堆满了东西,1.3吨重的犯人改造材料全得收拾出来,提篮桥的故事也就画上了句号。

参考资料:这里既神秘又“熟悉”!123岁的提篮桥监狱整体搬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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