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0年,明末收藏家吴洪裕临终前,要以一幅举世闻名的画作殉葬。关键时刻,有个人冲进火海,抢救出了分成两段的名画。百年后,乾隆皇帝以两千两银子够得此画后半段,却闹出了收藏界最大的笑话。 这幅画就是元代著名画家黄公望所作的《富春山居图》,被誉为“画中之兰亭”。因为焚画殉葬被分为了两段:前半段为剩山图,收藏于浙江省博物馆;后半段为无用师卷,珍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富春山居图》历经百年波折,几经易手。而他的作者人生曲折,坎坷颇多,求取功名无门,一度蒙冤入狱,年过半百一事无成,与张三丰成为道友,最终在79岁那年耗时7载绘成千古名作。 黄公望和他的画作都有一段段传奇的经历。
黄公望出生后被过继给家境阔绰却无子的黄家,他的名字即为寄予了厚望。黄家对他多加栽培,天资聪颖的他手握丹青,落笔而成,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然而造化弄人,只能说黄公望生不逢时,他所在的时代是元朝。科举制被废,满身才华无处施展的黄公望有幸结识江浙行省参知政事的徐琰。只可惜,在任职小小书吏时,他却身着道袍现身,被视作狂放不羁的浪荡之徒。至此,高傲的黄公望辞职了,而后开始云游。 若干年后,黄公望又得到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张闾的重用,可惜张闾被朝廷治罪,他也连带着深陷牢狱之灾。巧的是,科举制恢复了,可是身在囵圄中的黄公望却错过了。 得以出狱时,他已年过半百,两鬓斑白。 或许是看透了世间炎凉,黄公望加入了全真教,与当时赫赫有名的道人成为挚友,比如张三丰、冷谦和莫月鼎。从此,黄公望开始漫游四方,寻山访水。他想着既然仕途不通,干脆全身心作画。
1347年,78岁的黄公望定居于富春江,山水与他相依,画笔从不离身,朝夕之景,都成为了他笔下的风光。 他还常与好友无用禅师结伴出游。一次,无用禅师对黄公望说,希望他能绘制出一幅长卷的富春江图。 当时,黄公望答应以三年为期,终日奔波于富春江两岸,以细致入微地观察和炉火纯青的笔法,耗时七年完成画作。生活给他的磨砺早就化成了淡定从容的心境,也让它成就了“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的传奇。 画成后,黄公望将画笔扔入了江中。临终前,他又将此画送给了无用禅师。
时间转到明朝末年,明朝著名书画家沈周在一次偶然的机缘下,得到了这幅画作。他视如珍宝,悬挂墙上,终日反复赏阅。当沈周发现这幅画竟然没有名人题跋时,便请好友效劳。 谁知,好友的儿子比较识货,一眼就看出了画作的价值,竟然偷偷地给拿去卖了,并对沈周谎称此画被贼盗走了。 此后,魂不守舍的沈周终日在画摊游走,竟真的让他再次见到了这幅画!糟糕的是,沈周身上的钱不够,他连忙飞奔回家,等他返回到画摊上时,这幅画已经被他人买走了。 沈周懊悔不已,捶胸顿足,失声痛哭。为了聊以慰藉,他凭借记忆描摹了一幅《富春山居图》。这幅临摹的画,竟然也在民间流传了数百年,甚至在1996年被故宫博物院以1000万元的价格拍下收藏,此为后话。
继沈周之后,《富春山居图》辗转到了明末书画家董其昌的手中。董其昌晚年时,将画作抵押给了吴正志,此人正是开篇提到的吴洪裕的祖父。 清朝顺治年间,吴洪裕继承了此画,对其视为珍宝,爱惜非常。自从得到了它,吴洪裕终日茶饭不思,恨不得将画卷时刻携带在身上。 为此,吴洪裕还专门修建了一处“富春居”小屋,专门用来放置《富春山居图》。 又过了数十年,吴洪裕病入膏肓,此时的他滴水未进,眼睛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枕边的宝匣。家人深知他的用意,于是将匣子打开,吴洪裕艰难地挤出了一个字:烧。 原来,他舍不得这幅画,幻想着它能在另一个世界为己所有,因此做出了焚烧殉葬的决定。为了遵照他的遗愿,吴家不得已只能燃起大火。就在画作扔入火堆的瞬间,有一个人不顾安危地冲入火中,竟将画抢救了出来。此人就是吴洪裕的侄子——吴静庵。 遗憾的是,虽然画作被救了下来,但是这件稀世珍宝却被一分为二。其中一段经过重新拼接,再现了富春江的一山一水和一丘一壑之美景,因此被称作《剩山图》。
而另一段在装裱时特意掩盖了火烧的痕迹,将董其昌当年的题跋放在了画首,被后世称作《无用师卷》,最终辗转到了乾隆皇帝手中。 1745年,一幅《富春山居图》被献给了乾隆,他反复欣赏,最终习惯性地在画作留白处赋诗填词,加盖玉玺。巧的是,第二年,地方官员竟然又献了一幅《富春山居图》。 这两幅画几乎一模一样,完全无法辨别真伪,但是乾隆却一口认定自己题诗的那一幅是真迹。但是,他又不忍心丢弃第二幅,便放起来珍藏。 与此同时,《剩山图》一直流落民间。1938年,书画家吴湖帆慧眼识珠,以国宝级青铜重器换取,并于1956年由浙江省博物馆购得,成为“镇馆之宝”。 抗战胜利前夕,大批故宫文物被运到台湾,其中就包括这两幅真假《无用师卷》。直到20世纪70年代,经过两岸专家的鉴定,证明乾隆如获至宝的那一幅是仿作,而真正的《无用师卷》竟然蒙尘200多年。好在这幅真迹没有乾隆的留痕,反而成了一件幸事。 2011年,分藏两岸且一分为二近四百载的《富春山居图》合璧,这是历史的机缘,更是大势所趋、民心所向,愿此图终有一日可以永久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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