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军队的美制“阿帕奇”攻击直升机。 图片来源 以色列空军
综合编译 张昊天
2023年10月7日，新一轮巴以冲突全面爆发。近日，两名以色列国防军的中层指挥官在接受外媒采访时，回忆了他们在冲突首日的所见所闻。在间接证实外界对以色列军队战备能力质疑的同时，这些亲历者透露，他们所在的攻击直升机部队第一时间投身混乱、残酷的战斗，结果“好坏参半”。
只有两架直升机可用
据以色列Ynet网站报道，这两名接受采访的以色列军官都是中校军衔，在位于内盖夫沙漠的拉蒙空军基地指挥两个中队、总共48架AH-64“阿帕奇”攻击直升机。
2023年10月6日晚，参加纪念1973年中东战争的活动后，其中一名代号“E”的军官回到基地宿舍，与家人共度周末。此前，他的一些部下被派往更靠北方的拉马特·大卫空军基地。以色列总共有4架“阿帕奇”处于待命状态，其中只有两架可以随时起飞。
E中校表示，待命的直升机数量太少，但这种安排“符合程序”，因为没人料到攻击会来自加沙地带。“我们曾有100多架直升机……现在只剩几十架。所以，你要审慎地计算风险，要考虑直升机的数量，需要多少用于训练及正在进行的任务，合理分配力量。”
2023年10月7日早上6点30分，拉蒙基地的指挥官被警报声惊醒，被告知有数千名武装人员进入以色列控制区。部署在北部地区的部队收到警告称，有不明目标从海上入侵。当日7点整，两架“阿帕奇”从拉马特·大卫基地升空，半小时后飞抵临近加沙地带的基齐姆地区，发现地面有交火迹象。E中校表示，他的部下驾机避开了数枚便携式防空导弹。
在拉蒙基地，更多直升机设法升空。“阿帕奇”出动前一般需要3个多小时准备，但当时事态紧急，所有检查程序都被忽略，“我们给飞机加油、启动，然后直接起飞”。当日8点10分，代号“A”的军官率队升空，赶往最先遭到进攻的贝埃里地区。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提供火力压制，以便特种部队增援”。当地面部队要求直升机向一座据称有武装人员藏身的幼儿园开火时，飞行员们意识到，他们只能根据现场情况作出决断。
A中校对Ynet网站说，他起初认为发生在加沙地带边缘的是一场“失控的示威”，但没过几分钟就开始朝可疑目标开火。“我在栅栏旁发现了一辆面包车，向它发射了导弹。”他承认，由于形势危急，他“没有等待”上级授权使用致命武器，之后也不再向上请示。
E中校此时也已驾机升空。随着地面战况恶化，飞行员每隔五六分钟就会收到新的指示，不得不根据事态紧急程度对任务加以排序。每架“阿帕奇”能携带1200发30毫米炮弹，全力射击的话只能维持两分钟左右，因此，飞行员不得不慎重考虑“如何节约弹药”。
部分人质死于“友军火力”
冲突爆发两个半小时后，空中的“阿帕奇”直升机增加到6架。A中校在接受采访时提到，他在卡法阿扎集体农庄附近攻击一辆卡车时，在以色列控制区作战的“残酷现实”完全展现在他面前。导弹发射后，A中校突然意识到，这辆车处于熄火而非启动状态，车上的可能不是武装人员。于是，在导弹的飞行时间只剩3秒时，他手动控制导弹偏离了目标。
当日上午10点，用尽弹药的A中校驾机返回拉蒙空军基地。他告诉正在待命的部下，应该“杀死所有进入以色列领土的敌人”。此刻，没有人意识到，会有以色列人质被跨境转移。
E中校描述了他在加沙地带一侧朝一辆救护车开火的经过。他说，有人从栅栏的另一边走向救护车，他无法准确判断这些人是人质还是受伤的敌方战斗人员，“这是我作为飞行员遭遇过的最大困境”。在混战中，武器的打击精度难以满足要求；很多时候，双方地面部队几乎是“面对面”交火，而机载导弹的最小安全半径为100米左右。
根据“以色列时报”网站的调查，2023年10月7日当天，至少有一名人质在被送往加沙地带途中死于空中火力袭击。虽然调查尚未结束，但可以确定，这起误击事件发生时，以军直升机与地面沟通不畅。因为无线电中断，飞行员有时不得不用手机短信和友军联系。
这一天，以色列的“阿帕奇”攻击直升机总计飞行了48架次。此次受访的两名指挥官表示，结果“好坏参半”。以色列公众认为，军方未能有效阻止袭击及随后的人质事件发生。
“以色列空军没有缺席，但我们没能改变结果。”A中校说。
反思和改革逐步推进
美国“战区”网站评论说，以色列攻击直升机部队在去年10月7日的处境引起了人们的思考：如果未来再次面对类似的情况，如何更好地应对？
针对冲突爆发当天执勤兵力不足的问题，有人呼吁以色列军方建立第三个攻击直升机中队。值得注意的是，据“以色列时报”消息，去年巴以冲突爆发前，以色列方面已经提出再购买40架AH-64E直升机，作为以色列对美国新一轮军购计划的组成部分。
提升战备水平也很重要。过去几个月，以军直升机部队忙于应对加沙地带和黎巴嫩边境的战事，带来了相当高的开支，也压缩了日常训练时间，这种局面难以持续。对A中校和E中校这样的前方指挥官来说，他们只能从细节上加以改进，比如，让飞行员随身携带社区安全事务负责人的电话号码，以便在第一时间了解突发事件的现场情况；每架直升机都会配发纸质地图，上面标明了边界出入口的位置，以及允许开火的地点。
对以色列军方来说，最重要的教训或许来自攻击的规模和突发性。两名受访指挥官都接受过“反渗透”训练，但他们仍然对去年10月7日的事感到震惊。
来源：中国青年报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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