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人生来说,如何面对最后结束的时光?巫婧不仅以志愿者的身份帮助别人,而且希望唤起更多人对生与死的思考。
80后的巫婧,是一名在上海打拼的白领。本周清明假期,来到医院的她,还有另一个身份——上海一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安宁疗护志愿者。
安宁疗护又被称为临终关怀和姑息治疗,旨在陪伴恶性疾病终末期的患者,让他们舒适安详、有尊严地走完生命最后一程。这样的理念已被越来越多的公众所认可,2020年时,上海就实现了安宁疗护服务在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全覆盖。
巫婧:医生、护士会从比较专业的角度,去解决病人身体方面的一些疼痛或不适。志愿者的角色,就是起到陪伴的作用和情绪上的安抚,我们都是团队合作。
安宁疗护病房的专职人员中,医护居多,为患者提供心理关怀的人员则相对紧缺,于是不少医院都面向社会招募志愿者。
2017年,喜欢心理学的巫婧,用业余时间考取了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证书,随后应征成为一名安宁疗护志愿者。
巫婧:进病房的时候就会发现病人一直在等我们,说怎么今天还没来,怎么还没到。等我们的志愿者进去之后,大家就开始聊了,就好像老朋友见面那样。
每周六,巫婧都会和患者准时相约,陪伴、聊天、疏解压力和心结,坚持了七年,现在她成长为了志愿者中的领队。
巫婧:我记得我当时服务过一个病人,其实他年纪还蛮轻的,他是用写字板跟我们沟通的。他当时写了一句话就特别戳我们的心,他说我是一个废人,然后谢谢你们。后来我们团队复盘,针对他这个情况我们要来怎么做,当时这个叔叔有一个特点,他以前是做销售的,就那种特别强的销售经理。我们组织了一些志愿者去跟他学习销售的技能,就想让他教我们,其实说到这个他会很高兴,这无形当中也是提升他的自我价值感,至少在那一个时间段你让他觉得快乐,我觉得就好了,高高兴兴地互相陪伴。
“销冠培训班”开设不久,患者离世,巫婧说他在最后时刻平静安详。
在安宁疗护病房服务的七年里,巫婧看到了不少的生离死别,她发现,在死亡这一客观规律面前,亲属也常常被压垮。
巫婧:当你突然面对一个死亡事件的时候,你整个人是要崩溃的。但是我们如果提前都想清楚,会不会更好一些?在最后的阶段,你和你最亲近的人是有一个隔阂的。我们为什么要谈死亡,就是我要在生前跨过去,我跟我的亲人之间是没有鸿沟的,我们都可以谈这件事情,谈如果我将来死了,我要怎么办?
本周四恰逢清明,巫婧为此特地办了一场活动。两个小时、十人以内,参与者们来自各行各业各年龄段。其中一些参与者曾有着压抑已久的切肤之痛,巫婧的活动,恰好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倾诉的契机。
渐渐地,参与者开始分享自己放下伤痛的心路历程。在思想交流与碰撞中,过去避而不谈的死亡,也被郑重地提及。
从最沉重的话题讲起,再举重若轻地放下,结束了倾听与倾诉,临别时,一位参与者给大家准备了关于生命的小礼物。
巫婧:其实我们谈死亡不是光跟你谈你要怎么死,不是的。人的生命是有限的情况下,你就要去想我在有限的生命里我要怎么活。我们会听到来自不同的故事,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一样,但是最后,只要你觉得你活得好,你这一生你是没有遗憾的,那就可以了,你活得精彩就行。
活动结束后的巫婧整理完心情,还将投入常规的工作生活中,周一准时上班、周六参加志愿服务。她认为,敢于谈论死亡,也是在积极拥抱生活。
很多人都知道诗人泰戈尔的名言: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然而重点感受往往只在前一句,而后一句很多人却避而不谈。在这一点上,我们的前人比我们豁达多了,“出生即入死”“向死而生”,这些说法都反映了这种豁达。但愿生活中有更多巫婧这样的人,帮我们对生命有更豁达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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