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6000期节目,这辈子干的事都与聊天有关。

这是他所务的「实」,镜头之前的他,节目中的他,在这些「他」之外,或许才是真正的窦文涛。

他说「我是个闲人」。他与工作做斗争,与节目做斗争,最后根源是在与那个追求完美的自己做斗争。他用务虚来对抗务实的那部分自己。

在大寒的这一天,这个一年里最冷也是最后的节气里进行访谈,他说这是一种缘分,也是一种命运。似乎有什么种子埋藏在地里,来年将会发芽,那是将要发生的更好之物。

他有这种笃定的感觉。

文|临安

编辑|楚明

「我是个闲人」

窦文涛在北京常去的那家画室要搬迁了。

画室是收藏家、画家好友的,位于北京东北五环外的一处平房区,从首都机场下飞机,开车不到半小时就能到。20多年来,这里成了窦文涛在北京除了家之外,待得最多的地方。人们所熟知的,通常是那个30年做了6000期聊天节目的窦文涛,但在画室时的他,更务虚、更放松、更自由。画室一角有张长条木桌,桌上摆着茶具,七八个人围坐着刚好,大家一起喝茶、聊天,有时候一聊就聊到后半夜,甚至还会吹拉弹唱。就像窦文涛常说的,「我是个闲人」,老喜欢「跟没用的朋友做着没用的事情」,这里可以说是他的第二个家。

在2025年1月份的北京,58岁的窦文涛又重回了一次画室。大寒将至,气温零下7度,屋外的树木已经凋零,但画室内的盆景还是绿的,文竹长了两三米高,刚好爬过了一面窗户,茉莉花盛开过后的花瓣还挂在枝上。窦文涛到处走走看看,时而驻足停留。为了这次对谈的拍摄,他特意把地点选在了这里,也是跟画室做一个最后的道别。

身边熟悉窦文涛的人知道,如果工作外要找他,大概率能在家里找到。谈话节目中那种高强度的聊天,与在家里独处时的沉默,共同构成了窦文涛的两个截然相反的侧面。他说,「我其实是个很自闭的人,我的生活如果你来看是很无聊的,绝大部分时间就是自己待着。」与人们想象的相反,他不擅交际,「朋友很少,社交就更少了」。

所以有这样一间可以容纳他和朋友的画室,他非常感恩。如果说30年间的6000期节目是「务实」的话,那么这间画室则构成了另一个「务虚」的空间。「这些朋友都是『虚』的朋友,他们都是我喜欢的人,我们的感情也特别好,也许半年不联系,但是一抓起电话,一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心里都暖乎乎的,但这些真心的朋友我发现都有一个重要的特质,就是没用,不是为了有用交的朋友,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说要一起做个买卖、挣个钱,从没有这些事,也没有任何目的,所有友情才能这么久,才能不醉无归。」他说。

作为闲人的窦文涛,许多爱好也都与务虚有关。他不喜欢工作,喜欢看书、看画、看花、看鸟、看展、看天……这些事都有个共同点,基本上一个人就能干。他脑海中另有一个虚的世界,哪怕是背诗,光想象着「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的场景,也能入迷,「一行白鹭在天上飞,好自在」。

近些年,他重点做了两档节目。除了延续了之前《》风格的《圆桌派》之外,另一档《锵锵行天下》,则是与嘉宾一起进行文化体验旅行。窦文涛喜欢一切大自然的美的地方,某种程度上,这档节目也是他务虚爱好的一种延伸,尤其在《锵锵行天下》第三季里,本来与投资方签的合同是出12集,但尽管工作强度极大,他还是坚持拍出了第13集,相当于免费赠送了一集,这多出来的番外篇是《太湖心》,讲的是他所喜爱的太湖石。

在这一期节目中,可以看到窦文涛肉眼可见的快乐。尤其是当逛到了苏州的狮子林,见到了那5块元代石头时,他连连称呼它们都是神仙,说这里是「神仙洞府」。他时而举着手机从各个角度给石头拍照,时而像孩子一样在洞里钻进钻出。

哪怕至今回想起来,这些太湖石那种包含「虚」的美依然震撼着他。「你目光循着太湖石,循着它每一个孔洞结构看,你都觉得钻进去找不清东南西北了,但是它的孔洞之间都是婉转连通,你从不同的角度看,每换一个角度,它就是一幅新的画,每一个角度都不一样,它不是一块不开窍的顽石……你觉不觉得这里面透着灵气?它实际是没有相,但是只有从这个里面才能生出无穷的万象,如果没有了这些孔洞,那么也就没有了太湖石。」他说。

「太湖石也许是我们对于理想中希望达到的心态的一个意象。」窦文涛说。某种意义上,孔洞造就了太湖石,对务虚的热爱,也造就了闲人窦文涛。

灵光一现

在窦文涛的另一个侧面,他其实相当务实,尤其是在与聊天有关的访谈工作中。

与窦文涛访谈是一种愉快的体验,但这种愉快需要建立在高度专注的前提下。对于你的问题,他会非常仔细地倾听,并且给出极为详细的回答。有时候光一个问题,他就会回答一个小时甚至更久。而在这长达一个小时的回答里,往往还包括了后续你想问的三四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倾听足够专注,你会发现他的大脑思维非常活跃,回答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能从A过渡到B,然后又到C,不断传递。他上一刻说的某一个词、某句话,都可以成为下一刻的一段话的论点。他可以自己启发自己,于是回答就可以源源不断。而在这之中,还会穿插某一段他曾经看过的书,或者经历过的事,让整个回答变得生动。说到兴起时,他也会动手比划,表情生动且真实。有时候你甚至会忘了这是在访谈,而更像是在听一个人有趣地聊天。

他是在全力以赴地聊天,某种程度上,这相当务实。「因为每一个当下都是唯一的,每一个当下都需要拿出现场直播的心情,全力以赴……我现在跟你谈,你就是我的一切。」

对于聊天,窦文涛始终心怀感恩。这一切的机缘,始于20多年前几乎走投无路时的一次「灵光一现」。他说,这种程度的灵光一现,这辈子只有这一次。

那是1998年,窦文涛在凤凰卫视发现自己并不适应,「已经待了两年了,干什么都不行」,已经到了每天都担心被裁员的程度。当时发工资是用寄信的方式,每次打开信的时候他都很紧张,生怕收到的是被炒的信。

后来,他偶然得到一个机会,公司要办一个新节目,叫《锵锵三人行》,但要求很严,周一到周五每天都要出一集,聊当天的新闻,并且只给配两个固定嘉宾。这在30年前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谈话节目,肯定得请不同的专家来谈,如果固定三个人,不可能什么新闻都能谈,「这就没法做」。

窦文涛当时几乎走投无路,就像一位面壁者,脑子里茶饭不思地始终想着这事。有一天想到了后半夜,在自己租的房子里,他偶然抬头看到墙上挂着的房东母亲的遗像,突然火花一闪,「我当时发现了『聊天』,我想到了,每天饭堂里都是固定的几个朋友,三个老朋友可以聊一辈子,每天聊的也是新闻,我们不是什么专家和权威,但我们总有话讲,可以永远谈下去」。

那之后,他们把聊天搬上了电视,这才有了《锵锵三人行》。如今回看,当时同时代的许多节目都消失了,但这一类茶余饭后闲话聊天般的节目,却保持了惊人的长寿,延续至今。这也印证了窦文涛的判断,「因为聊天是人类最普遍的精神生活」。

当时一同参与制作《锵锵三人行》的J,对于窦文涛的聊天能力印象深刻。每期节目之前,他们都会开一个选题会,会针对最近的新闻,提前模拟嘉宾来聊一下选题。但她发现,窦文涛有特别神奇的一点,「比如我刚刚顺着文涛老师提出的角度往下想,结果突然会发现他又变了,他又站在了一个对立方,讲述另一个方面的东西,我说不对啊,您刚才不是那么说,他说是的,但他说觉得还可以从这个角度讲。」

「他好像可以站在任何立场上,所以在正式录的时候,我能感到他其实对于两方嘉宾的观点,其实已经非常了解了,而且他自己都是能掌握的。」这种「善于自相矛盾」的聊天能力,给J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后来,J还跟着窦文涛继续做了《圆桌派》和《锵锵行天下》,一起合作多年到了现在。最让她觉得难以想象的一点,是窦文涛这些年的所有聊天节目都没有脚本,都是即兴的。有时候,就连同行也不信。有一次,一位同行跑过来问她,说也希望做一档类似于《锵锵三人行》的节目,大家关系也不错,希望能把脚本发给他们做一个参考。

这确实把J难住了。她只能照实回答说,我们没有脚本。对方说,不可能啊。她说,我们是真的没有脚本。结果对方完全不相信,还说「不愿意就算了」。

这种聊天的能力,近乎于一种执念。就像窦文涛两个月前在武汉大学131年的校庆演讲里讲的,「其实我不会演讲,因为我只会聊天,我对聊天的执念到了,我甚至觉得我复述自己准备的腹稿都是一种不真实。我必须让我自己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当时脑子里想的,我说这句话的时候,都不知道我下句话在哪里」。

「你们等于是在看我的大脑活动的实时现场直播。」窦文涛说。

虚实之间

不过,对窦文涛来说,这种大脑活动的高度兴奋状态,既是一种能力,也是一种代价。

他这种工作中的极度务实状态,换一个说法则是完美主义工作狂。最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发生在第三季的《锵锵行天下》中。他自编、自导、自演、自剪辑、自校对,在长达180天的时间里,他没有在天黑的时候睡过觉,都是在日夜不停地剪片子,进入了一种近乎疯狂的状态。

有时候,哪怕是为了一秒钟的镜头,为了达到完美,窦文涛可以连续折腾四五个小时。《锵锵行天下》每集接近两个小时,一共13集,海量的字幕,最后他要挨个字地看。单从节目呈现出来的结果看,镜头里他更多的只是一个主持人,「但对于锵锵行天下来说,主持人只占我工作的1%,比如说我作为主持人有7小时,实际上我作为编导和剪辑的幕后工作有1700个小时」。

J亲身感受到了窦文涛对细节的要求。节目中有一幕需要呈现夕阳的颜色,为此窦文涛把所有能找到的夕阳的照片都下载了下来,然后让后期调了一遍颜色,J说:「我当时说这颜色不错了,但文涛老师又调了一版偏橘的,然后还不行,接着又调了一版发红的,最后筛选出两张夕阳让我来选,然后隔了半小时,又把两张夕阳悄悄换了位置让我再选。」

后来窦文涛说,他当时不断调整,是因为觉得「没有找到心目中夕阳的颜色」。

结果到了《锵锵行天下》最后一集上线的当天,他的头皮像是过电一样,「吓坏了,专门去脑科做了核磁共振,这已经不是累不累的问题,而是在那种疯狂的状态下你已经不知道累了,被自己吓着了。」

这种高强度的工作状态,多年来一直伴随着窦文涛,某种程度上是他的人生底色。这种认真也体现在聊天中,J记得,在做《圆桌派》时,窦文涛有时候要给他们说点事,说之前说,准备用15分钟说完,结果一看,说了两个小时,「文涛老师就特别后悔,说怎么浪费这么长时间了,然后又陷入一种痛苦」,而且《圆桌派》的强度也很高,一下午要连续录3集,每集都要聊两个小时,等于一个人连续6个小时以上都在高强度聊天。

那次头皮过电的经历,也让窦文涛开始反思自己,他觉得这种完美强迫症,「是一种病态,不管是从健康上,还是从性价比上,我都不想再这样工作了」。

他努力地从务实和务虚中找出一条道路。

窦文涛把整个大脑想象成一片大陆,大陆之上有虚、实两个王国。「如果我们的大脑充斥了这些太多实际的事务,充斥了种种繁琐的需要费脑筋、费情绪的事情,那么实的部分,就像是一个强国,如果虚闲的空间太少了,它在大脑里就像一个弱国,这样的话,强国就会压迫弱国,使得人一直处于这种高速运转的状态中。」

而且,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会让大脑持续处于亢奋状态。有时候,越是重要的工作,比如去主持一台大型晚会,可能当天夜里他都睡不着觉,「成功和失败一样折磨大脑,脑子里就会不断地去想这件事情」。

窦文涛用务虚的方法,来对抗自己身体里这些过于完美和强迫的部分。他读书、看画,喜欢逛各种博物馆。大英博物馆里收藏着《女史箴图》的唐摹本,画上有句话,「人咸知修其容,莫知饰其性」,他看到了印象很深,「我觉得一个人是否能自洽,全取决于治心的程度,你的心本来给你带来很多烦恼和痛苦,但是好在它是可改变的,这个过程一辈子都在发生」。

他也从许多「无用的阅读」中发现了这种「虚」的力量。他喜欢读闲书,有时候看起来跟做节目没有任何关系,但也恰恰是这些看似无用的阅读,反而成为聊天节目源源不断的素材。「就像陆游说,功夫在诗外……《道德经》里老子也写,车轮子的辐条三十根,这是『实』的部分,但真正能够发挥作用的是那个『空』。」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画室和朋友,对窦文涛来说很重要。这里承载着窦文涛的另一个「虚」的世界,是他「实」的世界的出口。20年来,他与「没用」的朋友们,在这里讲着「没用」的笑话,看着「没用」的艺术品,这里有他20年里最宝贵的「虚」的时光。

神志内藏

窦文涛很喜欢每天早晨醒来的第一秒钟。

「刚睁开眼的第一秒,甚至还没睁开眼的时候,如果仔细捕捉一下,那个时候是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任何担心的,甚至就是许多人追求的那种人跟宇宙同一的状态。」窦文涛说,但对于许多人来说,这个时间又相当短暂,因为马上大脑开始启动,「会去扫描危险信息,比如昨天老板骂了我,最近股票跌了,我的房子怎么办,我的父母治病怎么办之类的问题」。

窦文涛也一样会想这些令人焦虑的事。有一次,他跟陈鲁豫聊天时还说:「这个人的大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天早上一起来就在搜索有什么担心的事情,你知道吗?简直是找不开心。」陈鲁豫也很有同感。

后来他也释然了,因为这是一种演化出的本能。他拿兔子举例,看似在大草原上自由奔跑、无忧无虑,但实际上是非常焦虑的,「你仔细观察,一只兔子除了吃和睡,剩下的就是警惕,要观察周围环境和天敌」,而人类也拥有这种本能,或许也是这一能力,让人类生存到了今天。

虚与实永远在不断转化之中。过去让他焦虑的部分,如今也可以成为让他安心的部分。之前他会想,「自己这样焦虑的人生什么时候是个头?」但现在,他想的是,这很正常,「既然我命里注定是一种焦虑动物,那么就不用再为了焦虑而焦虑了」。

他也在现实里亲身体验过这种务实与务虚的切换。他很明确地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喜欢工作的人,「老是一干活儿就干得这么苦,巴不得永远不用干活儿才好」,于是有一次,他有了机会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不用干活儿,专心「务虚」。结果那段时间,他开始大吃大喝,人也变得有些胖,「就比较讨厌自己」,而且睡眠也不好,以前觉得睡不着就喝点酒,让自己昏睡过去,结果那段时间过得日夜颠倒,甚至变成早上睡觉,晚上不睡,最后健康都受到影响,头脑稀里糊涂。

经历这件事后,窦文涛找到了一个平衡点,两周之内不管有钱没钱,必须得找个活儿干,「我发现说还是要工作,每天有一个工作在前方的话,相反对于身心是有益的,这样一举两得,由于要上镜,也得坚持锻炼,白天要工作,晚上也不能太晚睡觉」。

务虚和务实,就像两端,窦文涛这两端都体验过,最后他发现,虚实的平衡点在中间一个微妙的位置,「中国老祖宗的审美已经给了我答案,就是虚实相生,任何东西如果只是一端,很快就会变成僵死的状态」。

不光如此,虚实之间还是可以互相转化的。

有一次,窦文涛在读书时有一个有趣的发现,如果他为了做节目,提前一天翻一本书的时候,会觉得有些累,因为这是一种务实性质的读书。他同时也发现,如果不做节目的时候翻看这同一本书,那个时候反而觉得一点都不累,那么这就是基于务虚性质的读书。

明明读同一本书,竟然会有完全不同的阅读体验。

这给了窦文涛启发。「后来我有了一个新的读书法,我现在实际上不管是哪一类书,我们总体阅读的时间都是越来越少了,如果不是为了做节目,我可能一天什么书都不读,之前老说读书不要抱有目的,现在我不这么想,我就是要有目的地读书,因为有目的,我才会给阅读留出时间来,我要感谢这个目的。」

想明白了这个理儿,窦文涛发现自己为了节目而读书的时候,那些不快的情绪都消失了。务虚和务实的状态没有那么泾渭分明,而是可以互相转化。

最近大寒将至,也发生了这样一件事。他要做一个青铜器的直播,有一本青铜器的书早都买了,但一直放在那里,永远没时间去看。如今,过几天就要直播,「我抓起来哗哗哗三天,把书看完了,我好开心」。

在画室里,聊到这里的时候,窦文涛整个人精神焕发,显得特别高兴,不光因为他与自己和解,不再那么完美和强迫内耗,也源于他找到了驾驭虚实转化的一种关隘,这也是一种「更好」。

如今的窦文涛,还有两年就要60岁。他总说别人都喜欢争先恐后,而他是恐先争后,干什么都喜欢最后一个。在人人追求务实的现代社会,他后退一步,培养自己务虚的另一个世界。就像他很喜欢的大寒节气,他总觉得,随着这些年经历的许多事和内外的压力,似乎心中有一颗种子埋在泥土底下,「现在还被大雪埋藏着,好像正在慢慢绽裂那种感觉,好像有一种东西从我心里在生长出来,我还不知道它长出来一棵什么样的苗,但我觉得更好的改变已经开始了」。

对窦文涛来说,这种更好的改变背后,根源是虚实之间的转化。它不是某一两个时刻发生的偶然,而是时时刻刻发生的必然。「我每天发现自己有缺点,然后想办法改正,有时候改起来也很难,但是一点一点地改,我们当然不是艺术家,但是实际我们也都是艺术家,你一辈子的作品就是你自己,一辈子都在雕琢自己,想让自己好一点。好一点也不是为了展示给别人看的,而是为了自己。」

而对于务虚来说,这种更好,也是一种方向。在过去,他脑海中实的王国太强大, 因此常常不受控制地运转不停,但现在,通过务虚,他能够从这种痛苦中抽离。「让自己变得更好,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心安,让自己的苦少一些。比如说有些时候某件事让你感到苦,那么你就得想办法,也是有办法的,然后经过一段时间,慢慢地这件事情不让你觉得苦了,目的就达到了。」

更好,同时是一种辩证哲学。在这个过程中,许多用功的地方其实在虚处。拿做聊天节目来说,要想让节目更好,每次临时准备的资料,用到的很少,「更多靠的是一辈子的生活积累,这不就是虚吗?」而且聊天时,窦文涛并不关心他嘴里说的词句,他真正关心的是自己大脑里传达出的意思,「有形的语言,实际上是为了传达无言的意思和感情」。从这个角度来说,更好,是一种虚实相生的哲学。

而一味地务实,则会阻碍这个「更好」。窦文涛见到了许多人在这个时代只把眼睛放在实的东西上。「没错,钱、房子、业绩,这些都是实,但同时也是手段,如果把手段当成了目的,那么有些人可能钻到这些实的东西里出不来了,特别疲劳,因为他忘了那个『更好』的终极目的,比如人生的满足或者尊严的满足。」他说。

这种对「更好」的理解和确信,也正是特仑苏一直以来所坚持的,它感悟更好、拥抱更好,也传递更好。如今,正值年末之际,在领悟了虚实相生后,不如好好休息,治心养心,保持身心的健康。就像窦文涛很喜欢的一个词,神志内藏,在这一年中的最后一个节气,他相信会有更好在等待着他。

毕竟,大寒之后,就是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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