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po
刊前语
“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2024年,娱乐行业迎来了更加复杂的局面。国内短剧超过电影,海外短剧超过传统影视,直播演艺超过游戏,团播秀场吸收了大量的综艺团队,一切的娱乐形式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交融。
面对这些挑战,监制王红卫坚持刀刃向内、姚晓峰导演高呼“思变”,优酷副总裁沈严直言“平庸就是原罪”……
为此,娱乐资本论在2025年度CEIS娱乐产业年会之际推出一本专刊,与10位业内大咖展开对话,这些声音如同松柏,不仅是对过去一年的总结,更是对未来的自省。让我们集结这些智慧与勇气,共同挑战娱乐行业新春前的寒冬。
3年前,傅斌星从母亲赵依芳手上接下华策集团一号位角色。彼时,影视行业在科技、数字化、全球化等背景下正面临诸多挑战,降本增效开始、行业重新进入快速洗牌与波动期。
母亲对她来说,是“人生无限”的榜样,是有力量的女性。她的人生做过许多有魄力的决定,比如用知识改变命运,从体制内下海,在杭州白手起家创立公司,带领华策一路坚定走到现在。这种奋斗拼搏的精神,从小就种在了女儿傅斌星的心里。
接班的三年里,长剧市场接收了前所未有的新信息涌入:全新文艺品类微短剧的冲击,精品短剧集压缩时长有可能带来的利润率降低,最新科技AIGC的革新与应用,华流出海多元……
市场环境如此繁杂,傅斌星不仅带领华策稳住大局,甚至进一步发展了电影、短剧、科技升级、动漫、艺人经纪等不同业务板块,以年轻视角开启影视行业“多元赛道”。
不难看出,傅斌星为现在做了很久准备。她认为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特征,但使命的传承赓续是不变的,就如华策集团里每个人都知道的一句话:一群人、一条心、一辈子、一件事。
企业升级,传承文化
在影视行业又一次调整期之后,华策平稳过渡、乘势而上,年末剧王《我是刑警》和文艺女性片《出走的决心》都在昭示这家企业的厚度与实力。华策成立至今32年,已经走到“百年企业”的三分之一,新的接班人接棒三年,企业架构在升级,而企业文化仍在传承。
娱乐资本论:最近《我是刑警》热播,《出走的决心》票房口碑都不错,《以家人之名》的韩版也播出了,您会如何总结华策2024年的成绩?
傅斌星:我们作为内容公司,对产品团队的要求就是“部部是精品,年年有好戏”,这样才能保证可持续发展,这也是华策集团自创立以来30多年始终如一的目标。
近年来我们除了以往相对擅长的现言和古言题材,团队也做了新赛道的突破,尤其是现实主义赛道以及刑侦悬疑赛道。我们2024年的银行业职场剧《前途无量》,讲述主角逆流而上、维护银行行业规则,捍卫银行人初心的奋斗故事,收获了热度与口碑;重案实录刑侦大剧《我是刑警》由华策克顿集团、宽厚文化与公安部新闻传媒中心出品,这部作品对于集团象征着战略性的价值,我们用爆款作品来证明,目前整个中台和管理具备了多元内容的研发能力和品控能力。
这两条赛道后续我们储备了几部头部作品,正在陆续孵化生产。另外一点我比较满意的是,我们能把相对主旋律赛道的作品做到价值与市场性的兼容。
2024年我们主投主控的高口碑电影《万里归途》和爆款剧《去有风的地方》这两部作品荣获中宣部“五个一工程”优秀作品奖,我认为作品价值和我们内容为王的定位是相辅相成的,我们还是希望我们的内容,无论是思想性、艺术性和市场性都能兼得,做到“三性统一”,未来我们也会向着这个目标坚定去做。
娱乐资本论:在您正式接班华策集团的这三年里,我们确实看到了华策集团尝试了很多新业务并且有了成绩,这一点您是如何做到的?
傅斌星:华策自1992年创办以来,组织积累和文化沉淀比较丰厚,人才也有多样性,毕竟在30多年的运营中,我们也曾经穿越了几次周期调整以及市场变化。
1992年大部分影视公司依靠广告挣钱投拍剧集,在电视台免费播出。当时,电视剧交易市场还不存在。后来电视台从地面到卫视,经历了黄金十年,催生出一批经典电视剧。接下来进入互联网影视时代,几乎是十年一周期。
从企业的角度来说,华策经历了渠道的变化,产业生态的变化,在几次大转折里进行了成功的自我革新与转变,穿越各大周期后才有了今天。
我本人的司龄有18年左右,对公司的组织和历史都相对比较了解。在担任一号位之后,我通过自身对业务的理解,进行组织架构、人才激励体系、运营体系的升级,最终使其协同效能更加凸显。
娱乐资本论:最近一次行业转折,华策是如何做到平稳过渡的?
傅斌星:首先,我们做了内部数字化运营体系,减少了重复的汇报流程,使得信息流通在线上变得更简单、更精准。
另外,我们积极拥抱AI,在鼓励内部团队使用AI工具之余,也会开放账号给合作的编剧和导演。我们的AIGC应用研究院在好用的AI工具基础上,研发了一些针对公司本身特点和行业特性的应用产品,推广到生产链的各个环节,用以提升运营效率并降低成本。
娱乐资本论:在这三年里,赵总(赵依芳)在事业上对您有何影响?
傅斌星:不只是这三年,她一生对我都有比较大的影响。我们不仅仅是上下级关系,也是母女关系。从小到大,她对我来说都是非常有力量的女性榜样。我母亲出生于农村,作为“50后”,她是那个年代用知识改变命运的首批女大学生。后来她当了记者,拿了全国的新闻奖。1992年,她很有魄力地选择从体制内下海,只身从老家来到杭州,带领华策一路走到今天。她永远在创新,永远自我不满足。看着她白手起家、一路奋斗拼搏,这种精神从小就种在了我心里。
娱乐资本论:您在接班华策之后,对自己是否能做出成绩有没有一些期待?
傅斌星:华策经营至今30余年,我会在做好文化传承的前提下,再去思考创新和增量的部分。我认为,每一代都有自己的长板和短板,我有自信可以和华策这一代的整个团队走出不一样的特色之路。我觉得,只要一步步克服困难,坚定地为社会创造价值,就一定能够做出有影响力的好作品。
洞察观众,内容为王
作为具备深厚基底的影视公司,华策似乎并不畏惧“长短剧之争”,他们一方面积极拥抱短剧,一方面以短剧延展长剧的价值。与其对抗,不如相得益彰。毕竟,所有影视产品无论长短,核心都是基于观众洞察而做出好的内容。
娱乐资本论:从《我是刑警》到最近开机的古装剧《太平年》,华策这几年有很多有纵深的现实向内容,这会是华策接下来长剧方面的主要方向吗?
傅斌星:华策以往最有竞争的赛道是现言和古言,2024年我们在这些赛道也有很多优秀作品,比如《承欢记》《锦绣安宁》《七夜雪》和正在热播的《国色芳华》。随着组织能力的提升,我们需要一些突破市场和观众对华策认知以外的赛道,这两部和公司过往产品不太一样,也会成为我们第二条、第三条增长曲线。
娱乐资本论:2024年市场上出现了很多古言和现言作品,也有褒贬不一的争议,华策会如何看待这些市场反馈?是否会做出创新调整?
傅斌星:对于我们做内容的人来说,每次的创新不一定成功,但是不创新就会面临倒退和被淘汰。所以本质上这不是一个选择题,而是必须去做的事情。我们还是要在各个维度上思考,如何更多地满足观众的精神消费需求和情绪价值需求。
娱乐资本论:最近有消息说平台开始鼓励20集以下的精品短剧集内容,片方的利润率有可能被进一步压缩,华策在这方面是否会被影响?
傅斌星:目前没有影响,我们的品控比较严苛,创作上也会通过不同的内容形态学习和吸收优点,然后反哺到我们长视频的创作中。我个人认为内容的长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好看,如果文本和制作不行,即便16集我都会嫌长。
娱乐资本论:面对这些市场变化的消息,华策是否会有一些未雨绸缪的方法?
傅斌星:我们的方法其实一直没变,还是得坚定做头部爆款,形成IP闭环,再从爆款的衍生业务里做一些新的探索。这个探索可以是横向的系列化作品,也可以是纵向的沉淀,比如《去有风的地方》,我们做出了“有风小院”,它现在的经营是健康和可持续的。这属于我们一次小小的尝试,未来可能会有更多其他头部IP继续在文旅方面深耕,授权衍生方面也可以有其他创新。
娱乐资本论:您刚刚提到了头部爆款策略,在当下的影视市场,要做一款全民爆款越来越困难,我们会从不同维度对爆款进行重新定义吗?
傅斌星:我们的终极目标还是想做全球爆款。创始人一直说,华策的使命是做全球观众都喜爱的华语影视内容,当然这条路还很长。面对当下的现实状况,我还是鼓励每一位产品经理先研究透自己擅长的题材,先在垂类赛道里争做前三,再形成破圈层的传播。
娱乐资本论:针对这两年的短剧热潮,华策也积极加入其中,您是如何看待短剧的商业性?
傅斌星:短剧特别棒的一点就是反馈速度快,从有了创意到最后呈现创意的反射弧比较短,这使得短剧创作人会离观众比较近。
当观众看多了短剧之后,观影习惯和心理节奏都会改变。对于长剧创作者来讲,确实需要考虑如何在节奏和力度上进行迭代,比如导演要考虑画面信息密度和镜头直给等。
当我们在做一部大女主爽感长剧的时候,至少得保证前三集的节奏,不能比短剧慢太多,因为它的卖点就是爽。但也可以做不同类型的产品,比如主打慢节奏,李子柒做的短视频就是慢节奏。她把自己的长板发挥到极致就成了稀缺产品,没有人嫌李子柒的视频太慢。也就是说,不是所有短视频都要快,还是得做好用户洞察。
娱乐资本论:华策这几年在电影方面几乎每年都有亮眼作品,包括2024年口碑票房都不错的女性片《出走的决心》,华策在电影方面是否有自己的方向?
傅斌星:电影策略方面,我们一直都是70%中小体量影片;20%系列化商业片,比如《刺杀小说家》;10%投拍一些文艺实验片,做一些新导演的孵化,比如最近董子健的导演处女作《我的朋友安德烈》就获得了第37届东京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最佳艺术贡献奖。
科技辅助人才,出海形态多元
2024年,AIGC已经深入影视行业各个环节,从辅助评估、提高案头工作效率,到文生图、文生视频等功能下出现的AI制作概念海报、剧集片头片尾、中插广告等,科技切实为影视制作提高了效率。同时,在人才培育与华语剧出海方面,华策也有不错的成绩。
娱乐资本论:之前提到了AIGC应用研究院,华策在科技应用方面的研发持有怎样的态度?
傅斌星:我们是以国家提出的方针为战略指引,在响应国家号召的同时又兼顾市场性。有人把AI人工智能定义为蒸汽时代之后的又一次重大技术革命,我认为这对企业来说也是成长的必经之路。我作为企业的一号位,要考虑公司年产8到12部剧集、主控4到6部电影,一年开机十几个项目,那么运营和管理势必需要经历从信息化走向数字化再到智能化的过程,否则有限的人力是无法照顾到这么全面的。
娱乐资本论:您如何定义AI与创作者之间的关系?
傅斌星:为什么我会鼓励现在的年轻创作者都去使用AI,因为AI实际上是一种很好用的工具。
比如对于新人导演来说,有了AI之后门槛就会降低,他可以通过AI文生图、文生视频的功能,将脑海中的创意呈现给投资人以及想要合作的创作伙伴看。
我们还研发了“有风”大模型用于内部的小说评估,对120万字以内的小说做快速初筛评估,以往人力10到14天的工作,AI可能一两个小时就做好了,初筛之后再做人工评估,效率至少可以提升50%。现在我们一直在调试 AI评估的精准度,AI评估跑下来,准确度基本上可以到达80%到90%。
影视行业的创作主要在于创新,当我们把基础的助理性工作交给AI之后,才能解放人才去做创新。
娱乐资本论:现在华策在人才培养模式上是否有些新方式?
傅斌星:我们能够保证内容的品控,是通过自己培养出的很多in house的制片人等优秀人才支撑,他们在不断自我学习成长。
2024年,华策 “卓越制片人成长计划”入选全国广播电视和网络视听行业深化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创新案例。成长计划包括线上课程、线下课程、必读书籍、轮岗、实战与辅导五个部分,致力于构建一个迭代优化、集成智慧的中心赋能的孵化平台,为制片人提供全方位的支持,确保他们在项目的不同阶段都能获得必要的资源和指导。
从企业文化角度来看,我们希望够涌现更多优秀的创意人才以及热爱内容、想在内容行业有所建树和发展的年轻团队,同时我们也非常的乐于看见优秀团队即便离开这个平台以后,无论自己创业还是去到上下游公司,都能有非常优秀的表现。为这个内容行业打造生机勃勃的土壤,对我们来说是更重要的。
娱乐资本论:海外业务一直是华策的优势业务,也是您很熟悉的领域,华策如今在这条业务线上有怎样的新发展?
傅斌星:这里我们有几个数据可以分享一下。我们在疫情期间创办了全球影视版权一站式交易云平台C-drama Rights,做好影视内容在线运营和全球分发,云平台已经覆盖了102个国家运营,入驻客户超8000家,包括国际顶级企业迪士尼、国内头部平台芒果TV等。
同时,华策数字视听产品海外发行总签约额达3亿元,落户300多家科技和文化类公司,将15万+小时数字视听产品发行覆盖全球200+国家和地区,搭建海外新媒体发行矩阵“华剧场”,涵盖15个语种运营,建有矩阵账号500多个,总粉丝量已达4000万人。
娱乐资本论:关于国剧出海的规模和情况,您感觉2024年是否有些新变化?
傅斌星:整体来说,国剧出海的类型更加多样化了,以前可能更聚焦于古装,尤其是古装仙侠、玄幻题材,这几年科幻、年代、田园、都市等多元化题材也在加快出海的步伐。
但售价方面较韩剧日剧还有不小差距,需要长期努力。核心原因还是中国的制作公司相对来说比较分散,很多平台会依据各自的战略不同做内容布局,而不是追求单部剧的价格。我们整体华语内容的价格体系还没有建立起来,价格就很难往上走。
不过实际播出的情况还是非常令人鼓舞的,据我们了解,在一些第三方播出平台上,华语剧里很多S级头部剧相比韩剧、日剧等国家地区的项目来说,ROI更高,我理解的就是华语剧的整体价格体系还有上涨空间。
未来,华策会继续输出IP到海外。目前《以家人之名》除了已经播出的韩版之外,还有几个国家的翻拍在进行,另外还会有一些海外的合制项目。期待我们能和更多全球观众共享中国故事,不断扩大中华文化的“国际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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