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蔡宇丹
3月25日，中国重汽、潍柴动力相继发布2023年年报。2023年，中国重汽实现销售收入420.7亿元，同比上升46%；净利润10.8亿元，同比上升406%。潍柴动力（000338.SZ，2338.HK）营收2139.6亿元，同比增长22.2%；净利润90.1亿元，同比增长83.8%。
强周期下，潍柴动力和中国重汽的利润为什么大增？谁能把这两家公司“跨越式发展”的逻辑说透？
3月26日，潍柴动力上市20年改革创新发展成果学术研讨会在潍坊召开。当天下午举行的“老谭会客厅”活动上，山东重工集团董事长、潍柴动力董事长、中国重汽集团董事长、意大利法拉帝集团董事长、德国凯傲集团监事会监事谭旭光现场回答了投资人和媒体24个问题，揭秘了潍柴动力和中国重汽如何打赢这场“逆周期之战”。
来自一线的“隆隆炮声”，才能最充分展示一场“逆周期之战”各种细节。那么，还有比“指挥官”现场复盘整个“战役”更有干货的吗？
来自潍柴咨讯的信息透露，这场见面会吸引了全球1300万人次在线观看。
1.调整战略，向海外卷
谭旭光现场给出的第一个答案就是，及时调整战略，向海外卷。
中国重汽2023年年报显示，2023年累计实现重卡销售12.8万辆，同比上升32.8%，市场占有率居于行业前列，其中海外出口销量再创历史新高，产品出口上百个国家和地区。
根据中国汽车工业协会统计资料，2023年全年国内实现重卡销售约91.1万辆，同比上升35.6%；其中重卡出口销售27.6万辆，同比上升58.1%。每10辆出口重卡中，就有3辆来自中国重汽。
向海外进发，成为2023年山东重工集团战略调整最重要的一步。
2023年，山东重工集团国内销售、产品出口和海外产业收入占比达4:3:3，出口以及海外产业收入的增长为企业抵御市场波动，业绩大幅增长创造了条件。
去年，中通客车一次性获得吉尔吉斯斯坦1000台天然气公交车订单。谭旭光在“老谭会客厅”上说，国内市场内卷己成事实。中通客车要干好，就要从聊城走出去，把产品做好，卖到国外。
现在，中通客车正全面对标宇通客车，加码出口业务。
相比于国内销量的持续下滑，近两年中通客车境外出口销量实现连续增长。中通客车2023年年报数据显示，2022年至2023年公司境外销量分别为3001辆和3804辆，分别同比增长75.81%和26.76%。
2.摆脱内卷，要有“顶峰意识”、要老老实实种好自己的“田”
从中国重汽来看，这家企业已经连续10多年居国内重卡行业出口首位，但2023年这份“出口成绩单”又有不同变化，那就是2023年，中国重汽出口产品中，高端重卡占比达到45.4%，比重较2022年实现翻倍式增长。
从以“量”取胜到以“质”取胜，带来一个根本性变化就是盈利能力大增。
谭旭光在现场透露，中国重汽对外出口产品毛利均超过20％，根本在于对标康明斯、MTU、道依茨这些国际一流产品定价。
收获期看因果，潍柴动力上市20年改革创新发展成果学术研讨会上，谭旭光总结的潍柴动力的四大发展逻辑，清楚地揭示了这背后的支撑，其中一条就是——
老老实实种好自己的“田”，是潍柴动力屹立不倒的长期战略逻辑。
他进一步强调，潍柴坚持非主营业务不做、低附加值产品不做、重复性规模扩张不做，专注做强中国动力心，奠定了在全球动力领域无可撼动的龙头地位。正是有了“一辈子做好一种产品”的心无旁骛，有了“专注主业追求极致”的战略坚守，我们将发动机卖得比房地产更赚钱，将发动机做到了世界第一。
这一条逻辑，不管对潍柴动力、中国重汽还是其他中国制造，都是适用的。
国务院国资委原党委副书记、副主任邵宁在研讨会上将之归纳为企业家的“顶峰意识”和“专注的态度”。
经济学家李稻葵说，心无旁骛抓主业，这是对国有企业最为重要的一点。中国现阶段追求高质量发展，缺的是单打独斗的冠军，在世界做出影响力来。
中国企业改革与发展研究会会长、国务院国资委原党委委员、秘书长彭华岗说，看潍柴动力的“跨越式发展”，不仅要看速度，还要看创新，看国际化，看它的全行业影响力。
这个“全行业影响力”，其表现之一就是定价权，就是敢于对标国际一流产品定价。
只有这样，才能摆脱内卷。
在“老谭会客厅”，谭旭光谈到商用车行业的“内卷”与“外卷”。谭旭光说，我一直说做主业要挣钱，挣钱就是有附加值，有附加值就是高质量，高质量才能增加税收，提高员工工资，研发也才有钱投进去。希望行业能够自律，把产品价值卖上去。
在谈到工程机械这个板块时，谭旭光鲜明地亮出态度，工程机械要“提质发展”，对标卡特彼勒、小松这些世界一流企业，不要再讲“低成本制造”。
正是坚定地执行这样的战略，中国重汽集团现已成为我国商用车行业盈利能力最强，重卡行业市占率最高、重卡品牌出口占有率最高的企业。
3.将发动机卖得比房地产赚钱，潍柴到底做对了什么？
2023年，潍柴动力M系列大缸径发动机销量8000多台，同比增长38%。近3年潍柴的M系列大缸径高速发动机实现销量连续高速增长，已成为潍柴道路配套以外的第二大盈利增长点，打破了欧美、日本等国家的垄断。
在“老谭会客厅”，谭旭光说，大缸径高功率密度发动机可以再造潍柴发动机板块。潍柴已经具备年产2万台的制造能力。
一个新兴的、正在爆发的市场，使得大缸径高功率密度发动机这款产品站在了时代的风口浪尖。
随着AI革命大爆发，全球狂卷算力资源，加码数据中心这样的“数字基建”，而潍柴在AI浪潮带来的一系列产业爆发的机会中，成为产业链上不可或缺的“卖铲人”。
对数据中心这个新兴市场的开发，是对潍柴发动机赢利能力的一大提升，关键是，潍柴还可以转向服务型制造，进一步提高盈利能力。
现在来看，潍柴能站在新兴产业的“漩涡中心”，能在数据中心这个新兴市场打出爆发力，一切源于2009年以299万欧元并购了生产船用发动机的法国博杜安。
这场“大缸径发动机之战”，正好验证了谭旭光在演讲中提到潍柴动力四大发展逻辑中的第一条——“产品经营+资本运营”双轮驱动，是潍柴动力做强做大的产业腾飞逻辑。
他说，产品经营是企业立身之本，资本运营是企业实现产业快速扩张，放大竞争优势的有力武器。每到转型升级的关键时刻，我们都前瞻布局、大胆出手，精准用好资本杠杆。每一次并购重组，产品升级一次、技术前进一次、产业链补强一次，产业结构、增长引擎、发展模式实现了根本性转变。
不过，2009年，互联网经济才刚刚抬头向上，“AI革命”连影子都没有，博杜安只是一个地中海周边销售船机的濒临破产的企业，潍柴动力又如何能“押中”13年后的数据中心这个勃发的市场？
潍柴做了什么？
法国南部卡西斯市的法国博杜安国际发动机有限公司，潍柴集团欧洲研发中心员工在工作。图片来源：
不断加大研发投入，以博杜安为基地建设法国研发中心。2023年9月，谭旭光在法国调研博杜安公司时说，博杜安已经具有了强大的造血功能，要舍得投入、舍得花钱，在欧洲引进一大批经验丰富的研发、工匠、经营人才，积极参与全球市场竞争，因为在人才建设上，“花多少钱就有多少回报”。
近十年，潍柴仅发动机板块研发投入累计已超300亿元，在研发投入比例上居全球同行业最高水平。
现在，潍柴博杜安M系列高端动力，在发电、消防及内河航运等细分市场捷报频传，惊艳全球。
2020年2月29日，当国内疫情最严峻时，谭旭光在潍柴内部召开了一场以科技创新为主题的8000人视频会议，做了《2020要成为科技创新里程碑式的转折年》的报告。
在这次内部讲话中，谭旭光提说，“潍柴长期以来，受经济周期性波动的强烈影响，我们一直是马鞍型发展提升。怎样解决将马鞍型变成直线型上升的发展模式？这是我大脑中长期焦虑和思考的重要课题。”
这个问题背后的问题就是，企业如何冲破发展的“天花板”？
AI时代，当M系列大缸径高速发动机成长为可以“再造潍柴发动机板块”的产业明星时，这场长达15年的“长途跋涉”也再次告诉我们，真正锁死一个行业的天花板的，最后一定是科技。只有打破这个天花板，梦想才能照进现实。
将发动机卖得比房地产赚钱？潍柴动力到底做对了什么？
谭旭光其实将答案都告诉了我们，并且进行了现实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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