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人拍校园霸凌题材,好像没有瓶颈的。 从《猪猡之王》到《第三人称复仇》,再到登顶网飞全球收视榜的《黑暗荣耀》,每次都能引发话题、口碑大爆。 最近,又一部讲述“校园里的阶级”的新剧与我们见面,今天正好一块看看——《金字塔游戏》。

剧集根据同名漫画改编,原著大获好评。 如剧名所指的一般,在主角就读的班级中,霸凌行为不是偶发现象,而是已经通过游戏形成了某种机制,存活在学生群体之间。

剧中的女主秀芝,从小跟父亲生活,父亲是个军人,经常在各地调遣办公。 秀芝每过几个月就要转学,身边没有长久的朋友,不过她也习惯了,养成了独立的性格。

故事开头,她以转校生的身份来到白岩女子高中,分到二年级五班。 她很快就发现这个班级不太对劲,教室位置偏僻,单独位于学校新建的大楼,楼道里没有监控。 新生问好环节,同学们的反应既警惕又冷漠,似乎一开始就把她视作敌对的“外来者“。

多次的转学经验让她意识到,到了新的环境,要想校园生活过得去,一定要避免和两类人走得太近,一类是白痴,一类是不良。 自己既不能太张扬,也不能太默默无闻,处在中间的位置最好。

但很可惜,老师安排她坐在一个叫慈恩的女生旁边。 慈恩蓬头垢面,对她爱答不理,身上还一股烟味,看起来就像个不良少女。

没过多久,秀芝发现了一个更恐怖的秘密。 原来这个班里流行玩一个“金字塔游戏”,简单来说就是每个月最后一周的周四,全班同学要进行一次人气投票,每个人可以写5个名字,不能写自己。 按照投票结果,每个人被分为ABCD四个等级,等级越高的人享有的权力越多,获得0票或是不参与游戏的人是F级,成为被合法霸凌的对象。

慈恩之所以每天一副颓废样子,其实是因为她不想参与游戏,于是被划分为F,长期遭到霸凌。

秀芝虽不认可这个游戏,但心想自己怎么也不会一票都得不到,就算人气垫底,也比直接弃权出局成为F要好,于是参加了第一次。 可没想到,最后结果真的是0票。 她就这样莫名其妙沦为被霸凌的对象,每天下课、午休时间都要遭到霸凌三人组花样百出的羞辱,而其他同学对此视而不见,心照不宣地放任一切发生,也并没有告诉老师的想法。

秀芝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变态的游戏,并不打算忍气吞声。 但很快,她发现一切没这么简单。 首先是这个班级卧龙凤雏,同学们大多出身自精英家庭,有权贵之家的女儿,有签约的练习生,有奖项加身的体育生,有自学成才的黑客少女…… 总之,或是出于家庭的金钱、权势,或是出于自身能力,那些获得A级、B级的人,确实有一定的人气基础,早已形成自己的“势力”。

其次,学校的老师并非不知道霸凌存在。 但他们也知道这些出身名门的学生,一旦霸凌事迹曝光、前途受损,学校的声誉和利益一定会受损,于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事情不闹大。

更有甚者,会利用学生之间的霸凌为自己谋利。 比如女主的班主任,每当有学生鼓起勇气想他告发,他就录下证据,转手拿去敲诈那些霸凌者的家属。

久而久之,学生与教师间的信任崩塌。 学生们只能靠自己解决问题,而解决方式无非是——在金字塔内用尽手段向上爬,将他人推进地狱。

从目前放出的几集来看,《金字塔游戏》的确将霸凌故事拍出了一些新颖之处。初看时会觉得它有些情节不太写实,比如学生们没由来的排外与恶意、无孔不入的霸凌手段,比如游戏复杂又严格的规则等等。 这其实是因为,它看似讲校园霸凌,其实是以校园来隐喻社会。 金字塔游戏虽然给人分成三六九等,但并非所有高等级者都能对低等级者为所欲为,游戏参与者要遵守许多规则—— 比如,只有F级能够被无故霸凌; 只有在A级允许下,其他等级才能霸凌F级; 每周四投票结束后,当天不能进行霸凌行为; 无论哪个等级都不能违反规则,或将游戏内容外泄等等。

秀芝很快意识到,其实群体中的大多数人(BCD等级者),平常既不会被霸凌,也不会主动霸凌他人。对他们来说,与其主动反对游戏、成为被针对者,不如明哲保身,毕竟只要在投票中拿到一票,就能继续过正常的生活。 这才是金字塔游戏能够一直持续的理由。

她也意识到,人气投票本质是一种博弈游戏。只要懂得人心、利用规则,提升等级到中间位置并不算难。 为此,她主动找到慈恩,劝说她结盟,两人一块在下次投票中摆脱F级。 可慈恩告诉她,自己正是因为厌恶这个游戏,才不愿参与其中。任何人成为被霸凌的对象她都不想见到。

在秀芝到来之前,她一直是唯一一个F级,她觉得也许发明这个游戏的人,就是想要一个让大家能够共同仇视、随意发泄的对象。 如果一定要这个人,她宁愿是自己而不是他人。放到现实世界中,这种“殉道者”般的人格大概会被许多人嘲笑吧。 秀芝也感叹说,原来自己的同桌不是“不良”,而是“白痴”。

说到这里,其实主角的人设也是这部剧的一个爽点,她聪明、理性、不卑不亢,没有一刻向霸凌者屈服,但从不莽撞行事。 在第二轮投票中,她成功拿到5票,另一个学生沦为F。 但她发现这是因为高等级的几个人觉得这样有趣,影响同党操控了投票。 也就是说,一旦接受了游戏规则,便要一直胆战心惊地过活,毕竟这次虽然躲过一劫,谁能保证下一次呢?

秀芝渐渐理解了慈恩的选择,但她不愿选择逃避。她想瓦解这个游戏,以此为理由说服慈恩继续合作,并渐渐拉拢了新的队友。

总体来看,虽然以学生间的游戏为设定,但剧集探讨的内容不乏深度。在女主对抗游戏本身的过程中,它其实展示了在人群之中,权力结构究竟是如何形成、维续、变质的。 首先在金字塔顶尖的三个A级生,无一例外都来自权贵之家,彼此家庭之间就有结盟,家长也乐于女儿们在学校里进行同级社交。

其次,三人的分工很明确,一个制定规则,一个监督所有人遵守规则,另一个执行惩罚(带头霸凌F级)。 从某种角度上说,正是因为这套规则足够稳定,让多数人免于无故被霸凌,才让极少数人(F级)成为牺牲品这件明显不公平的事,成为了大家默许的共识。

另外,这个游戏之所以能流行,是因为一开始它只是个简单的人气投票,和霸凌没有关系。每个月选出大家心中优秀的同学,得票多的人可以获得一些无伤大雅的“特权”,比如考试周免去执勤、午饭时排在前面等等,以此激励所有人更加努力。 但渐渐地,那些“特权”变质了,变成可以瞧不起他人的权力。

游戏的规则并非一开始就这样,而是整体推动形成的。 即便只在小小的校园之中,这样的权力也会给人带来反噬,身处其中的人甚至无法认识到游戏本身的荒唐与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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