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汉匈之战以来,自汉高祖到汉武帝时期,实行与匈奴和亲,而汉武帝之后打通河西走廊,镇压匈奴,连接西域各国,同时设置了西域都护府。在王莽篡位之后,直至东汉光武帝时期,由于国力不稳,暂未设置西域都护府。

直到汉明帝时期,尘封了几十年的西域都护再次打开,然而曾经被打退的匈奴卷土重来。

这一次北匈奴在汉明帝与汉章帝交接之际,进攻车师,东汉将领陈睦、耿恭、关宠等人救援,然而人数稀少,只得求援中央。

(汉匈之战)

最终汉章帝大位平稳之际,朝廷才真正派兵出发,而7000将士也来了一场千里奔袭,他们始终没有放弃,最终将苦苦守城一年多的26名将士救下,最终只剩下13人坚持活到了玉门关。

这场长途救援,也在历史上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长达2000里的救援路途,只为了最终的26个人,只为了守住西域,情谊难得。

一、东汉重设西域都护府,耿恭镇守金蒲城

公元前60年,匈奴内部出现了分裂,原本的虚闾权渠单于去世之后,各部落之间攻占相伐。有人自立为单于,有人被权贵扶持为单于,总之这个时期被称为“五单于争立”。

公元前58年左右,郅支单于借机击败了呼韩邪的大部队,从此霸占漠北。而呼韩邪竟然选择南下,归附西汉,从此北匈奴和南匈奴对立的局面出现。

随着天灾人祸的出现,漠北的匈奴常年遭到打压,他们希望向汉朝和亲,以求安宁。当时中原已是东汉,东汉忌惮匈奴出尔反尔,拒绝了和亲要求,但允许双方通商。当东汉的发展开始稳中向前后,就想征讨北匈奴了。

(北匈奴)

汉明帝时期,北匈奴侵扰了河西,随后汉军、南匈奴、鲜卑、乌桓等军兵分四路,共围北匈奴。四军当中,汉军的窦固和耿忠的功劳最甚,一直追杀到了巴里坤湖。之后窦固又率兵一路打到了车师国,车师国战败之后,东汉朝廷于此重设西域都护府。

至此,从西汉到东汉时期,停止了几十年的西域都护,再次回归,而汉朝又重新恢复了和西域的往来交通。重新开通西域之路,也让匈奴失去了大部分的助力,之后班超出使西域,汉匈之战依然没有停止。

公元74年,这是东汉重设西域都护府之前,当时耿恭作为军中的司马,出兵攻打车师。由于战中有功,耿恭被任命为戊己校尉,在金蒲城屯兵。另一位将领关宠也担同职,在柳中城屯兵,每地各几百人。

(耿恭)

屯兵不止为了打仗,还为了开垦田地,在和平时期,军队可以自给自足。耿恭驻扎的金蒲城,在如今的新疆奇台地区,柳中城则是在艾丁湖的东北部。公元75年3月,不安分的北匈奴再度南下,侵扰西域。

北匈奴的20000骑兵直指车师国,耿恭为了救援车师派出了300人,但是相差巨大的人数,猜也猜得到结局,这支队伍全军覆没了。在拿下车师之后,北匈奴把矛头对准了耿恭驻守的金蒲城。

这对耿恭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城中兵马本就稀少,还牺牲了三百,如今只有拼死一战。他将箭上涂满了毒药,又吓唬北匈奴称,自己手中有一把汉朝神箭,谁要是被射中了,一定会出大事。

(耿恭)

最后毒箭被射在匈奴人身上,伤口血水直流极度吓人,碰上狂风大雨。耿恭抓住了机会,立刻冒雨进攻,匈奴人惊慌失措间大败,以为真有神箭,只好连忙撤退。

但另一头就没那么好运了,西域的焉耆和龟兹竟然联合起来攻汉,结果陈睦镇守战死沙场,而北匈奴又将关宠的柳中城包围了,求援的书信一封封发向了朝廷,却了无音讯。车师竟然反叛汉朝,与匈奴攻打耿恭的军队。

行事万分危机,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只能抱着一个希望,那就是朝廷的援军何时到达?

二、七千将士不抛弃,十三将士归玉门

公元75年的6月,西域都护府遭到了攻击,8月汉明帝去世,旧帝去世新帝刚立,根基不稳。面对西域发来的求援,朝廷无法迅速派出援军。此时耿恭据守着有水源的疏勒城,形势十分艰难,7月匈奴再次袭扰,堵住了城中的水源。

(耿恭与将士们)

耿恭见此只能在城中挖井,井挖了十五丈,不见一滴水,可见环境之恶劣。而在战场上,失去水源等同于失去了保障,官兵们饥渴难耐,到了关键时期,甚至需要挤压马粪汁喝。最后是在耿恭的身体力行之下,才挖通了井水。

见此匈奴也觉得奇怪,“怎么老有神明帮助汉军啊?”这是他们的真实想法,随后选择撤兵。8月,面对车师和匈奴一起反攻自己,耿恭只有先行抵抗,幸好车师国王的夫人,祖上曾是汉人,于是暗中给耿恭传递了不少消息和物资。

可是没过几个月,这一切都是杯水车薪,他守在疏勒城当中,粮食耗尽。将士们只能用水煮了铠甲,吃上面的皮革。战争推进,耿恭与将士们共同一心,而人数也越来少,只剩下了几十人。

(汉匈之战)

北匈奴的单于,并没有选择急攻和杀掉耿恭,他多次招降耿恭,提出了优渥的条件。见状,耿恭让匈奴使者先进入城中,随后将使者杀死,在城墙上用火烤食。匈奴单于大怒,立刻增援围攻。

不过疏勒城易守难攻,加上攻城之战本来就是大消耗,所以匈奴一直无法攻破城池。柳中城那边也好不到哪去,关宠的上书一封封,最终在汉章帝大位稳定后,朝廷对此展开了讨论,这几百人救,值不值得?

以司空第五为代表的的集团认为,他们已经深陷包围圈,等咱们的人到了,估计也死光了。司徒鲍昱站出来反对,“此际若不救之,匈奴如复犯塞为寇,陛下将何以使将?”意思说,现在不救,以后谁还能够为你卖命呢?

(鲍昱)

将士在外远征被敌军包围,可若是见死不救,于情于理都不公平。汉章帝深知这个道理,公元75年冬,汉章帝下令让酒泉太守秦彭,与王蒙等人,征发了张掖、敦煌、酒泉三个郡的部队,以及鄯善国的军队,一共是7000多人,往西救援。

这一路以来,从公元75年的冬天,到了76年的正月,秦彭等人终于抵达了柳中城,关宠已死。

汉军大败了匈奴与车师的联军,根据记载斩首3800人,俘虏了3000多人,其余的牛羊马之类的共37000多头,收获颇丰。

(汉军)

这时候有人提出,要不要救援耿恭呢?柳中城距离疏勒城有数百里距离,跟别提还要翻过天山,如今冬季,还有去的必要吗?万一已经全部阵亡了呢?他们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但这时耿恭的手下范羌坚决反对!

可是此路之险其余将领都不敢行动,最终决定给范羌2000人,让他自己去救援。而范羌头也不回地往西去了,他经过天山北边营救耿恭。路上还遇见过一丈多深的积雪,整支援军队伍,精疲力尽,要知道冬天的漠北,那是何等的环境艰苦。

(汉军救援)

这时候耿恭的城中不过只剩下了26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来援军,还是和其他兄弟一样,落得个战死沙场的结局。就在这时,他听见了马蹄声,以为是匈奴去而复返。只看见远处一个人大声挥手,“我是范羌!我是范羌!”

城中的人才敢相信,援军竟然真的到了。城门一开,所有人痛哭流涕,他们知道自己有多辛苦。第二天,众兵返回,而出发时的26人,由于长时期的饥饿,加上返程路上的艰苦,最终抵达玉门关时,只剩下了13个人。

这13人之所以能活着,全凭惊人的意志力,消息传回朝廷,无人不惊讶,在没有支援的一年以来,没有人能够想象出,他们到底是怎样存活下来的。13个人,没有一个不是瘦骨嶙峋,面若枯槁的。

(十三将士归玉门)

三、1900年前的不抛弃,值得深思

而这也正是历史上著名的“十三壮士归玉门”的故事,耿恭作为都尉,尽到了自己责任。当他抵达洛阳的时候,鲍昱上书称耿恭的精神,已经超过了苏武,对他应该加官进爵,最后耿恭被任命为骑都尉,还将他的司马任命为洛阳的市丞。

剩下几人有成为司马的,还有加入羽林军的,各个都翻了身。甚至由于耿恭母亲的葬礼迟迟未办,汉章帝还给其葬礼送去了牛和酒,以表示对耿恭的重视。之后耿恭依然出现在前线,与羌人多次对战,让十几个羌人部落投降臣服。

(耿恭雕像)

而这出跋涉千里的救援,更让我们看到了东汉的气节,也让我们看到了古人的美好品质。的确就像那些人猜测的一样,如果耿恭已经全军覆没,那么他们去了反而容易陷入包围。可是耿恭没放弃,范羌也没放弃。

绕过了天山,来到了疏勒城,救出了那26个人,从家国大义上来讲,这是国家不曾抛弃任何一个战士,从个人情谊上来讲,这个故事中的每个人,也都是英雄。这场1900年前的不抛弃不放弃,更值得我们今天的人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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