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沈杰群

“范闲选了不委屈自己的路,希望故事外的你也是一样。庆幸余年,同道而行,第三季再见。”几行字浮现,《庆余年第二季》收官。该剧改编自作家猫腻同名小说,王倦任编剧,孙皓执导,张若昀、李沁领衔主演,陈道明特别主演。

《庆余年第二季》剧照。剧方供图

承载着万千“原著粉”和“剧迷”的期待,第一季和第二季之间这五年经历了怎样的创作过程?日前,在《庆余年第二季》(以下简称《庆余年2》)收官之际,编剧王倦、导演孙皓接受中青报·中青网记者采访。

故事令看客牵挂和难忘,打造故事的人更有无限感慨。《庆余年2》范闲得到了成长,也经受了更多残酷的风雨和痛彻心扉的考验。

《庆余年第二季》剧照。剧方供图

《庆余年》导演孙皓形容,从第一季到第二季,是“水慢慢在煮开的过程”。

“范闲一开始上来是懵的,他是一个棋子被弄来弄去,他就怀揣着两个问题:谁要杀我?谁杀了我妈?到第二季创作难点出来了,他不止跟一个人下棋,而是面对多个棋盘:二皇子、太子、太子身后的人、庆帝、长公主……甚至范闲从北齐回来时对‘教父’陈萍萍也不是完全相信的。当水慢慢煮沸、冒泡,就会出现一些群像的内容。”

从第一季到第二季,编剧王倦的整体改编方向是:“第一季范闲是棋子,第二季他成为棋手,开始下场下这局棋。”王倦说,从《庆余年》第二季开始到结束,范闲“得有一个决心”,决定反抗不公,坚持自己想走的路——“这个决定一定是一个个事件、一个个打击带给他的”。

在第一季中,好朋友滕梓荆死给范闲带来巨大冲击和深刻影响;第二季中,亦有笔墨描绘他人之死对范闲造成的改变,例如卖菜的老金头、都察院御史赖名成。但王倦提到,他们在创作时特意“拉开两季的区别”。

王倦。受访者供图

第一季王倦写剧本时用很多笔墨展现滕梓荆跟范闲之间情感建立的过程,好兄弟之死令范闲悲伤、愤怒;而第二季,在范闲面前死去的人,和他本身并没有浓厚的情感联系。“第二季故事打击到范闲的不仅仅是情感层面,而是这个世界每个层次、级别的人都在遭遇不公,这种震撼剥离了情感,而是影响到他的三观问题。范闲对世界上不公平之事产生委屈,从这里开始放眼众生”。

王倦指出,范闲之前一直认为自己是独善其身的普通人,是小人物。“这样一个心理状态,不管内心本质什么,都处于一个外在保护自己状态,你要打破这个保护壳最后走向和他母亲类似道路,是需要过程,需要冲击的”。

王倦表示,《庆余年》第一季的范闲是孤独的,在第二季虽然有这么多朋友,认识了更多人,但真正选择自己想走的路之后,范闲更孤独了,甚至不知道身边谁能真正理解他。“范闲像英雄史诗,但他同时又是一个普通人”。

无论是活在他人记忆里的叶轻眉,还是御史赖名成、邓子越等人,都是范闲“孤独前行过程中找到的同路人”。尤其赖名成给了范闲力量和出发点。“当一个人发现自己走的路不孤独的时候,会有更多勇气坚持走下去”。

孙皓和王倦对记者表示,他们欣赏《庆余年》每位演员的表演,拍摄过程中自己很容易被这些演员带进角色里。演员张若昀这五年来根本没离开过范闲这个角色,“他表演没有设计感,完全是天然的流露,嬉笑怒骂每一个反应都很范闲,而不是演员”。

孙皓。受访者供图

这一季剧情中,有几个感情浓度极高的“名场面”戳中观众泪点,例如“林若甫告老还乡”。林若甫离开京都前,对心智不全的儿子大宝嘱托:“你就蜷在那儿慢慢地活,就好像玩一个尽量不打扰别人的游戏。”“没有人天生应该对你好,爹例外。”

孙皓说,王倦写林若甫的“两次离别”写得很好,演员于洋的演绎也相当出彩。“第一次离别,不是跟成年人告别,而是要跟一个智商还停留在孩子阶段的人说如何生存下去;第二次离别,是一双儿女远远向父亲所在的马车方向拜别,林若甫忍住了眼泪,等到范闲下车,马车动了,眼泪落下来。两次离别,演员的表演很好。”

《庆余年》两季播出之间相隔五年,意味着创作时长是更久的,且随着时间轴继续向前延伸。

作为创作者,如果有机会成为《庆余年》世界中的某个人,他们会怎么选?

王倦笑言,他可能选择王启年:“通透,幸福。”

孙皓则会选择成为第一季的小范闲,永远不要长大,“具有现代的脑子,讲着聊斋的故事,特别得宠。吹着海风,过着慢生活,所有人都在码头听我说故事”。

来源:中国青年报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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