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财立方 见习记者 关帅康】“违规宣传、国际专利未被认证,调节性功能、保护心脑血管系统等用途的组合物中的凉味剂其实是薄荷。”3·15晚会的曝光,霎时将宣传得神乎其技的听花酒推上风口浪尖。网上负面舆论刷屏,各大电商平台迅速下架听花酒,多地市场监督管理局对辖区内听花酒体验店进行调查。

3月16日一早,听花酒便发微博就3·15曝光事件进行解释。而另一边,众多持有青海春天药用资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青海春天)的股民,就公司股价走向在股吧展开激烈讨论。

因青海春天涉嫌违反相关法律法规,3月16日,证监会决定对公司进行检查,检查组已进场开展工作。

值得注意的是,青海春天董事长张雪峰是听花酒的“总设计师”,市场普遍认为听花酒是青海春天的产品,但实际上,青海春天仅是听花酒的独家代理商。在这场“剑走偏锋”的白酒运作中,又是谁从中获取了“泼天富贵”?

听花酒缘何而来

听花酒神乎其神的研发故事已在网上广为流传。

张雪峰说,有一天凌晨4点,一位腰系金绳、白髯飘飘的老者进入他的梦中,在其手心写下一个“活”字,翩然而去。梦醒后,其突发灵感,想到“水在舌边即是活”,在唾液的激发下,终于研发出了听花酒。

抛开故事,从时间背景来看,张雪峰在“梦”出听花酒之前,已在2018年带领青海春天入局白酒。

彼时,青海春天的主营产品冬虫夏草纯粉含片“极草5X”因在2015年被检测出“砷”(砒霜)含量达4.4~9.9mg/kg,远超保健食品砷的安全标准限量值1.0mg/kg,被叫停销售,导致业绩大幅下滑。而白酒行业已进入热潮初期,引得资本纷纷入场布局。张雪峰此时做出这个“梦”,正当其时。

2018年3月,青海春天出资3385万元,收购了青海春天实控人肖融控股的西藏听花酒业有限公司100%股权,正式进入白酒行业。据了解,该公司成立于2017年7月,其并非酒企,而是一家白酒经销商,拥有一款低端酒“凉露”的20年独家代理权。

该款酒由宜宾听花酒业发展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宜宾听花酒业)生产,主要面向吃辣人群,宣传称喝了凉露酒再吃辣,能够减少对肠胃的刺激。

从业绩来看,凉露酒的运营并未给青海春天带来“春天”。2018年至2020年,青海春天营业收入分别为3.33亿元、2.34亿元、1.24亿元;扣非净利润分别为2551.4万元、-619.75万元、-3.29亿元。

不但业绩未见起色,股价同样没有因为白酒概念而上涨。2018年至2020年底,同花顺白酒指数从最低938.348点涨至最高5076.398点,上涨超5倍。在此期间,青海春天股价却一路下跌。

直到2020年下半年,张雪峰的一个“梦”诞生了听花酒,并暂缓凉露酒市场拓展后,青海春天的股价才迎来大幅上涨。

公开资料显示,青海春天主营中成药和白酒业务,2020年至2022年,青海春天营业收入分别为1.24亿元、1.28亿元、1.6亿元,其中白酒收入分别为0.17亿元、0.25亿元、0.94亿元。其间,青海春天分别亏损3.2亿元、2.49亿元、2.88亿元。

从股权关系来看,肖融持股青海春天28.95%,为实际控制人,公司董事长张雪峰持股约12.85%。

听花酒业的“泼天富贵”

听花酒由张雪峰的一个“梦”而来,青海春天也宣称张雪峰是听花酒的“总设计师”,但青海春天仅是听花酒的独家代理商,并没有品牌拥有权。实际拥有听花酒品牌的即是凉露酒的生产方——宜宾听花酒业。

2022年6月,青海春天回复上交所《2021年年度报告的信息披露监管工作函》披露,青海春天负责设计规划和销售,由宜宾听花酒业进行工艺设计,并根据青海春天的销售规划进行生产。市场推广工作和费用均由青海春天承担,后续视品牌的建设、发展情况及整体销售情况再做规划。

从该合作模式来看,宜宾听花酒业仅起到了青海春天的代工厂作用。而青海春天回复上交所《2022年半年度报告的信息披露监管问询函》显示,宜宾听花酒业2015年才投入生产,2017年,营业收入为14.07万元,净利润亏损677.45万元,截至2017年底,听花酒业净资产-573.54万元。

资产和营收规模如此小的白酒加工厂,却获得了青海春天的青睐和真金白银的支持。

首先,张雪峰作为青海春天的重要股东和董事长,却将一手创建的听花酒品牌拱手送给了宜宾听花酒业。其次,为了帮助听花酒业生产,青海春天向其支付了大额的预付款。

2023年6月,青海春天回复上交所《2022年年度报告的信息披露监管问询函》披露,2018年2月至2022年底,公司共向宜宾听花酒业预付款项达3.9亿元,而其间,青海春天的总营收合计为8.19亿元,向其预付款占公司总营收近50%。截至2022年底,青海春天向听花酒业预付款剩余2.02亿元。

青海春天表示,听花酒生产工艺复杂,要规模化生产且品质一致,需要一定数量的基酒和调味酒储备,同时需要对窖池、储罐和技术进行升级,并清理部分历史债务和往来款。因此,公司向宜宾听花酒业支付预付款。

如果从商业角度出发,正常情况下是青海春天或张雪峰拥有听花酒的品牌权,找一家成熟的代工厂进行生产即可。

然而,宜宾听花酒业不仅在基酒储备、窖池、技术升级、历史债务和往来款均获得了青海春天预支付款项,还手握听花酒的品牌所有权。此外,2020年11月,青海春天还与宜宾听花酒业签署《投资协议》约定,如青海春天在产品销售方面达到一定条件后,可根据资产评估结果收购宜宾听花酒业的相关技术。综上来看,宜宾听花酒业才是获得了一场“泼天富贵”。

通过天眼查发现,宜宾听花酒业实控人为李蓉全和林晓莉,股权穿透后,两人分别持有宜宾听花酒业股份的90.25%、9.75%。

公开资料显示,李蓉全和林晓莉曾先后担任广东极草药用资源科技有限公司董事,该公司曾为青海春天此前冬虫夏草纯粉片业务的经销商。

虽然宜宾听花酒业接到了这场泼天富贵,但青海春天仍处于亏损的漩涡。1月31日,青海春天发布2023年业绩预亏公告。公司预计2023年度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2.22亿元至-2.87亿元。

对于听花酒以及青海春天下一步发展,大河财立方将继续关注。

见习编辑:李文玉 | 审校:陈筱娟 | 审核:李震 | 监审:万军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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