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无力回天时,如何奏响最美尾声?
北大学霸顾颐的选择:“骗”癌症晚期父亲出国,纵身跃下4267米高空,以积极乐观的心态,陪父亲走过人生“第一次出国”,亦是“最后的旅行”。
88天异国旅途后,父亲的竟然战胜“魔咒”,身体奇迹般发生变化。
顾颐的父亲
幸福之家、天降灾祸
顾颐,出生于江苏盐城一户贫困家庭,父母皆为普通农民百姓,依靠几亩薄地艰难维持生计,却也深知“读书改变命运”的道理,总是竭尽全力将3个子女送入学堂。
是以,小儿子顾颐自幼便寒窗苦读,成绩始终名列前茅,高考迈入国内顶级学府——北京大学,成为全村举手称赞的“金凤凰”,令父亲激动的泣不成声。
然而,一件看似无关轻重的“小事”,却彻底改变父亲的余生。
顾颐的父亲
大学期间,顾颐痴迷于摄影艺术,但一台专业数码相机价格不菲,父亲顾全平虽然不懂摄影,但依旧节衣缩食支持儿子的爱好,并鼓励他大胆逐梦。
2010年3月,顾颐的摄影事业进入快车道,成功创办一家摄影主题公司,与各大知名媒体签约合作,成为父母眼中的骄傲和希望。
然而,美好的生活刚刚揭开帷幕,便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
顾颐
父亲顾全平被确诊胃癌晚期,生命已然步入尾声,顾颐第一个赶到医院,看着白纸黑字的诊断书,内心迟迟无法接受,父亲的身体一向很好,为何突然病危?
确诊第三天,父亲的胃部被切除80%,由于癌细胞已经扩散,仍需留院接受化疗,却日夜忍受病魔的折磨,整个人消瘦不堪、双目无神。
顾全平卧床痛苦的每一天,顾颐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然而,父亲却将他叫到床边:“儿子,我还有个心愿未了……”
顾颐的父母
自从确诊癌症晚期,顾全平便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却唯独放心不下携手几十载的老伴,以及后事处理问题。
顾全平为家庭操劳一生,如今自知无力回天,希望将遗体捐赠国家,为医疗部门做出贡献。
看着父亲消瘦的身影,顾颐眼含泪水心痛不已,曾经顾全平总说自己身体很好、不用子女操心,如今看来,大抵只是一个父亲“善意的谎言”。
手术
接连经历6个疗程的化疗,昔日高大硬朗的父亲只剩一息生命,体重从140斤骤降至80斤,腿部肌肉出现萎缩,面容憔悴不堪。
顾全平的检查报告出来后,医生无奈摇头给出两个方案:一是继续化疗,但会徒增病人的痛苦,甚至只能维持3个月的生命;二是回家安歇,陪病人走完余生最后的路程。
北大毕业的顾颐深知,家中护理水平不及医院,但看着父亲落寞的背影,他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赌上一把!
顾颐的父亲
推去工作、床前陪伴
此后,顾颐推去大量繁重工作,将家中“熟悉”却又“陌生”的回忆重新拾起,这份“姗姗来迟”的孝心,希望不会太晚。
曾几何时,顾颐总是奔波各地维持生意,自恃家庭美满、无愧妻儿,却忘记回头看看白发苍苍的父母,如今即将面临生死别离,碎银几两终不敌父母健在。
顾颐的父母
千篇一律的电视节目,父亲早已丧失兴趣,顾颐便尝试用电脑播放儿童动画电影,竟也引得父亲哈哈大笑。
此刻,顾颐恍然大悟,记忆中父亲的不苟言笑,并非内心冰冷严肃,大抵只是身负重担,陪伴妻子、养育子女、为国捐躯,却忘记让自己过的快乐一点。
顾颐和父母
一晃数日过去,父亲的病情非但没有恶化,反而饭量渐增、精神抖擞,整日乐此不疲像个孩子般,缠着顾颐看动画、下象棋,全然没有癌症晚期患者的悲观。
曾经缺少的陪伴,如今顾颐正逐步弥补,但唯一遗憾的是,曾许下带父母领略世间美景的诺言,未能及时兑现。
理智而言,父亲的身体已然无力远行,但人生何处不青山,也许换个生活环境,老人的心理压力能得以释放。
是以,顾颐忐忑不安的将此事“伪装一番”告知父母,却遇到意料之外的困境。
顾颐和父母
顾颐骗父母说,远在国外读书的孙子十分想念爷爷奶奶,希望他们能去探望自己。父母得知后纷纷沉默不语,毕竟二老是淳朴的农民出身,坐飞机出国对他们来说,无疑“望尘莫及”,自然产生本能畏惧。
其次,顾颐的哥哥姐姐先后登门,表示极力阻拦:“爸的身体状况你不知道吗?万一出现意外怎么办?”
即便如此,父亲的一生本就“奉献无数”,他曾徒步十公里为顾颐送午饭,如今亦能跨越千里与孙子相见,最终二老不顾阻拦,毅然答应这个“最后的旅行”。
顾颐和父母
出国旅行、陪伴之情
2015年11月2日,顾颐携父母迈入机场,登机前的流程对他而言,无疑轻车熟路,但对父母而言,犹如登天之难。
顾颐知道,自己亏欠他们太多了,便一路指引交谈,以此缓解父母“紧张”的心情,却仍不忘尊重父亲“要强”的背影,只是跟随其后举起相机,记录这段“最后的日子”。
然而,顾颐都未曾想到,这次出国竟成为父母的重生之旅。
顾颐父母在准备登机
飞机轰然起飞,父亲一改刚刚紧张的状态,像个孩子般趴在窗边,称赞我国科技发展的迅速,时而眺望远处的大海,时而与老伴嬉笑打闹,满眼都是兴奋与期待。
每每回忆起这段旅行,顾颐总是感慨万分:“从父母登上飞机起,我心里的那颗巨石才终于放下,更坚信这段冒险的旅程将受益匪浅”。
顾颐的父母已登机
抵达澳大利亚的第一天,孙子便带着二老环游各地,四处阳光明媚、海天一色……一切的美景,都令两位初次感受异国风情的老人惊喜不已。
第二天清晨,顾颐驾驶房车带着父母,环游澳大利亚绝美海滩。一路上,父亲都紧握老伴的手兴奋不已,不顾他人惊异的眼光,唱起中国民间小曲。
二老在海滩边
也许有的孩子,会因父母的“俗气”感到羞耻。但所谓的“见多识广”,不过是站在父母的肩膀上,领略他们一生未曾见过的繁华。
伴随旅程顺利进行,父亲也愈发开朗活泼,甚至不顾老伴担忧,爬上路边大树,向远处拍照留念的儿子微笑招手。
父亲的笑,是感激儿子的孝顺和绝美风景;儿子的笑,是欣慰父亲的乐观和变化。
顾颐的父母
旅行期间,看着街边人来人往的繁华,父亲竟然嘟着嘴,向顾颐请教英语,以便与国际友人沟通交流,却因发音模糊不清,引得老伴哈哈大笑。
此后,父亲逢人便微笑握手:“Good morning”,短短一周过去,便结交几位当地老友,时常相约散步吃饭,心情愈发开朗坦然。
途径街头艺人表演吉他,父亲便虚心请教弹奏基础,甚至瞒着顾颐买了一把吉他自学,一生与庄稼打交道的父亲,竟玩的不亦乐乎。
顾颐父母在街头
后来,顾颐带父母参观昆士兰大学时,父亲竟像孩子般“讨喜”,不愿放过任何一个表现的机会,用吉他“秀”起新学的流行歌曲,博得一众大学生的拍手喝彩。
每当父母旅游玩乐时,顾颐便用相机记录每一张幸福的画面,这将是回国后的宝贵“财富”,也将是父亲身体向好的见证。
旅行前,父亲饭量不过一小碗米饭,如今却能连吃两碗,许是心情舒畅食欲大增,亦或是儿子亲手烹饪的饭菜更加“美味”,全凭一剂佐料——陪伴。
顾颐和父母
11月23日,顾颐为二老换上潮流服饰,在高档餐厅准备丰盛海鲜大餐,希望这份“迟来”的生日礼物,能令操劳一生的母亲感到一丝欣慰。
看着父母谈笑饮食,顾颐心里倍感舒适,曾经父母给予他的生日礼物,不过是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但对于顾颐而言,却是世间最美味的佳肴,此时的回报不足道也。
12月8日,二老迎来50周年结婚纪念日,顾颐决定为他们送上惊喜大礼。
顾颐的父母
清晨稍去,顾颐便带着父母来到跳伞基地,准备挑战14000英尺(4267米)高空。
得知跳伞后,二老激动的相拥奔来,他们曾在电视上看到过“跳伞飞人”,却从未奢侈幻想,如今儿子竟让他们梦想成真。
跳伞前,顾颐专门挑选两位经验丰富的教练,并多次检查装备,以免发生任何意外。
万事俱备之际,兴奋不已的父亲却突然“消失”。
顾颐和父母
正当众人四处寻找时,父亲抱着一束鲜花奔来,单膝跪地向老伴深情表白:“妹子,今天是咱们的金婚纪念日。当年家里穷,没能为你举办婚礼,如今我要重新向你求婚,你愿意嫁给我吗?”
话音未落,老伴早已泪流满面,不假思索道:“我愿意!我想再陪你活50年!”
没有洁白婚纱,没有搭台伴奏,唯有两位白发老人之家的真情,撼天动地。
顾颐的父母
伴随飞机轰鸣高空,一家三口相拥而笑,纵身跃下4267米高空,顾颐则紧随其后,时刻注意二老的降落安全。
耳边狂风呼啸,父亲兴奋的大声高呼:“谢谢你,儿子!我像鸟一样在飞,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此刻,老人的跳伞已不再是刺激与挑战,而是莫大的快乐与幸福。
顾颐的父亲在跳伞
2016年初,一家三口来到澳大利亚原始森林野餐,夕阳坠入山间之际,父亲“拽”着顾颐要求拍照,并再次唱起《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
出国前,在顾颐的记忆中,从未听过父亲唱歌,许是眼前美景、心旷神怡,使年迈的父亲“重获新生”。
顾颐的父母
在澳大利亚期间,一家三口经历数不胜数的“第一次”,第一次全家跳伞、第一次全家海滩漫步、第一次野外烧烤。
父亲生出的一缕黑发、心态的变化,让顾颐愈发坚信这段“救赎的最后旅途”成功且圆满。
顾颐的父母
重获新生、阖家幸福
2016年2月7日,这段为期88天的旅程正式结束,顾颐携父母重返中国,续写人生篇章。
较出国前后相比,父亲的体重增加了10斤,饭量也逐渐恢复正常,整个人精神抖擞、乐观健谈,再无当初沉默寡言的悲观之态。
变化的是,父母由悲转乐的心态;不变的是,白头偕老的爱情,以及一家人常聚言欢的温馨场景。
顾颐带父母回国
顾颐的父亲曾坦述:“之前我从没想过出国玩,这次的旅行让我惊喜万分,我要继续学习吉他、唱歌,并以乐观的心态面对疾病,绝不辜负儿子和老伴的期盼。”
待到山花重开日,顾颐打算继续带父母环球旅行,用自己的青春年华,陪父母好好走一段路。
后来,顾颐将旅行中拍摄的照片整理成影集,向网友分享异国风情的美丽,父亲乐观积极抗癌的心态,引得无数网友共鸣点赞,这份“陪伴之情”亦得以流传。
顾颐的父母
这段“最后的旅程”,让顾颐对亲情的认知受益匪浅:
“曾几何时,我只顾工作赚钱,以为金钱能换来世间所有幸福。但此番回国,我认为埋头赶路之际,切勿忘记回首望去,也许父母早已不再年轻,多一点陪伴和交谈,也许是他们余生最大的幸福。”
顾颐
2017年,顾颐与父亲受邀登上《开门大吉》的舞台,彼时年过七旬的父亲神采奕奕、身体安康,父子俩默契配合,引得全场欢呼鼓掌,一举赢得节目奖金。
看着父亲快乐的样子,顾颐决定将奖金作为“旅费”,带父母再次开启环球旅行,领略世间大好河山。
顾颐的父母
2021年,受各国疫情管控影响,一家人只好相聚在家,父亲弹着吉他伴奏,顾颐则在一旁深情演唱,无不感慨老爷子的气色和变化,曾经分离的亲情也得以重温。
时至今日,顾颐接受采访时仍坦言:“当年那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是我人生中最有意义的‘冲动’。”
顾颐
尾声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将悲观的重担甩之一空,只留乐观的心态和坚毅的精神,何尝不是一段亲情佳话?
人生没有来日方长,只有世事无常,碎银几两固然重要,亦莫待父母白发之际,才知亲情何以书写。
父母在,家就在,一生很短,常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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