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年轻人还相信爱情吗?今天是520,我们请四川师范大学影视与传媒学院副教授黎明从影视剧里的经典爱情来谈谈当代年轻人对爱情的态度。
学者黎明谈影视剧里的经典爱情(05:52)
年轻人已经不相信爱情了吗?
有一次给研究生上课,课前忍不住给学生分享刚经过的教学楼,蓝天、白墙、一墙绿藤,我说这个景还挺适合拍校园爱情的。结果,学生们非常不屑地告诉我说:“老师,我们早都不谈恋爱了,我们的口号是,‘智者不入爱河,寡王一路硕博’……”
这个至今让我记忆犹新的片段,似乎和影视剧爱情题材的遇冷,能够相互印证。
经典的爱情叙事,往往承载着不同时期的精神困境与人性理想。当代年轻人对经典爱情叙事的接受已发生异化,他们既向往文学影视中纯粹的爱情,又在现实中目睹物质化婚恋市场和社交媒体对亲密关系的解构。简单说,就是渴望爱情也相信爱情,但是不相信、也不渴望爱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影视作品的喜好和选择,某种程度上,也是对作为当代人的我们自身的投射。一些经典的老电影,在爱情题材的市场上,也仿佛被重新“发现”,仍然受到年轻人的欢迎。例如张国荣、王祖贤出演的《倩女幽魂》,一直评价很高。关于这部电影,之前的互动中也有读者提问:《聊斋志异》中的爱情,比如《倩女幽魂》,电影中的人鬼爱情为何至今仍能打动观众?宁采臣和聂小倩的爱情是否可以被视为一种心理投射或情感寄托?
我想,首先,这是来自于聊斋故事本身的魅力。蒲松龄善写爱情故事,“全书数十篇有关青年男女的恋爱、婚姻故事,篇幅漫长,情事委曲,形象生动,多姿多彩,是我国古代短篇小说的一大奇观。当然,这不是描述社会与人生的现实主义的爱情奇观,而是源于作家理想与人物内心的神异浪漫主义的爱情奇观。”统观《聊斋》中的爱情故事,一方面,具备古典小说里少有的“女性视角”,正如马振方先生《〈聊斋志异〉面面观》书中说道,蒲松龄“笔下的书生形象常换位于女性视角加以设置,于是就有了令男女地位暂时获得平等的利他性倾向,这无疑又使《聊斋》中的许多恋情篇章获得了超越时代的隽永魅力”。另一方面,花妖狐仙的故事,又具备了对现实的超越性。《〈聊斋志异〉面面观》里指出,“《聊斋志异》写男女恋情大多隔膜于社会,花妖狐仙来去倏忽,完全摆脱了社会人际关系的羁绊。”“写鬼写妖的超现实小说以其神奇变幻的笔法将生活中的爱情美化、诗化、理想化,造成一个个如痴如醉、置封建礼法于不顾的青年恋人,绘出一幅幅男欢女爱、绚丽多彩的艺术图画。”

电影《倩女幽魂》剧照
其次,电影《倩女幽魂》将这份超越性通过影像,做到了更具象化、故事性的落地。“人鬼殊途”虽殊途,塑造了一种超越世俗利益的纯粹爱情,但宁采臣和聂小倩的爱情,却跨越生死。张国荣扮演的宁采臣,初见小倩,虽意乱情迷也守礼自持,毫无战斗力却仍然试图保护小倩。他和王祖贤扮演的“美强惨”的女鬼聂小倩,构成了一种“女A男O”式的、被今日女性观众认可的情感范式。
更重要的是,《倩女幽魂》的持久魅力,还在于电影并非只讲爱情,而是将爱情置于更宏大的文化与社会语境中,提供了一种对抗现实的情感乌托邦,通过角色重塑、美学创新和社会隐喻,与当代观众产生深层共鸣。在年轻人质疑爱情的当下,这些作品通过艺术化的表达,让观众在虚构中重新审视爱情的本质——不仅是浪漫幻想,更是对人性、自由与反抗的永恒追问。
当代年轻人对爱情的态度,可以说是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交织的产物。对影视作品的选择,也是当下年轻人集体心理需求的镜像投射——它既暴露了现实情感的匮乏,也寄托着对超越性爱情的永恒向往。
亲爱的你,还相信爱情吗?
鲁迅先生早在一百年前的《伤逝》里就给过这样的答案,“人必须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爱情本质上,也是一种与他人的人际关系的课题。当社会能够提供更多元的情感支持系统,当个体学会在妥协与坚持之间寻找平衡,或许“相信爱情”不再是一种奢侈的信念,而是可实践的生存智慧。但不管怎样,爱人的前提,是爱己。先过好自己的生活,总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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