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古人云,杜牧笔底无尘埃,王勃诗中有世态。诗文传世千古,当官难题五千年如一。风里来雨里往,几番沧海桑田,几度王朝更迭,机会与厄运同在,荣耀与艰辛并存。
或独乐,或孤苦,虽千差万别,大抵只因两字——退休。一生荣辱不两立,高枕无忧谁人得?退休风波,古已有之。自周始设“致仕”制,历代相承,沿革有年。
制度变迁,期间磨难,实非尔智我愚,乃系大势,系风云际会之难测也。究其缘由,不外人情与规则相抗,权势争斗中自救。逆境求全,顺境图利,退休之事,固然因果报应也。王者何其明智,竟设退路留后路,以延年岁。
臣下岂非精明,亦退亦进,一世难求。故而子曰动之不以礼,未见君子也。君不君,臣不臣,退休之世,尚存人情。当年首倡致仕,左不过七十三。岁月荏苒,白首方休,当真如所言“老于乡里”?
一、汉朝乞骸骨,恩褒或空欢
在古代,七十而退,是个意想不到的奢望。正德皇帝御极四十载,已是极限;成祖大帝方得半百多岁,当是天意。就如大明朝故事里头,那无名太监在紫禁城东华门前痛哭流涕,“他日无多,山长水远,难保平安”。
不得善终,实乃常事。追忆往昔,定典之始见于西汉。当时朝堂之上,宠信有差,若干小人当道,忠良遭排挤,无奈下台。这就是“乞骸骨”的由来,一语双关,既是乞求安排,亦是乞求棺材。世道沉沦,求全不易。汉文帝刘恒年少即位,朝中奸佞当权,忠良屡屡上疏,又多被腰斩。时人叹息,生死难全,他日难眠。
所幸,汉文帝渐长成人,稍稍惩治小人,又开恩赏老臣。如丞相卫青、李广利等,尽皆厚葬。卫青生前受宠,死后赐谥号“武”,位列十八王;李广利死于狱中,亦追其遗属。当真不枉人世一场,官场风云变幻,始料未及。
惟有此等荣幸,乃少数也。大抵朝中藏污纳垢,阿谀奉承,功臣遭排斥,屡见不鲜。正所谓权倾朝野,富可敌国。栋梁之才遭打压,无处救济,唯有告老还乡。所谓“乞骸骨”,必得皇帝点头,一旦拒绝,只得含恨而终,任他风吹日晒。
言而总之,汉初致仕无异于赐死。全然皇恩,多有虚文,不过是个好听的说法。要得天子开恩,才有禄可领,不然便是送终。诚哉,世事艰难,难保平安!
二、两宋包庇,退休荫子孙
几番更迭,待唐宋之世,退休之制大致完备。虽焉有失公允,然已算进步。更甚宋代,为老臣设退休金,如达官者,仍可参政。遇此等幸,晚景可期。
明眼人都知道,宋太宗赵光义为人极宽厚仁爱。此君倒行逆施,将士老成风。不仅退休官可领半俸,遇贤才者,更可破格提拔。如曾参与修订刑法的殷环,由中书舍人迁为给事中。一时间,朝野对太宗赞誉有加,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所谓“圣主当自强,不达退隐乡”,太宗遵循此训,老臣退休仍可偶有建言献策。
真宗时期,更将此制推向极致。如当年吏部侍郎张存,致仕十五年间,官阶升至礼部尚书。诸如此类,皆为带职退休。所谓退而不休,岁月静好。天下再无事,但求一醉一枕,养老不用愁。
此外若遇贤相,真宗更可破例厚养。如曾辅佐太宗年少的姚珏,虽曾失寵,却仍世代受荫。一位老宰相失势,其子孙岂能独善其身?所谓衣锦还乡,子子孙孙无忧矣。
如此仁政,诚属罕见。虽定制有年,七十高龄,仍可再用。正所谓人老珠黄,虽老犹壮也。年少得志,功成不退,胸次壮而气血足,又何苦早归故里?这些老宰相、老将军,个个意气风发,信心百倍。衣冠楚楚,昂然挺立。怎一个“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了得?
三、明清简薄,故里难眠
然俗语有云,欢乐不常在。宋亡于金,明又灭于清。沧海桑田,衣锦还乡,不再是乐事。更无荫子荫孙,无钱无势,归乡难眠。如今倒行逆施,恰似当年汉武帝窒碍忠良,排斥异己。皇权无上,言官受箝制,识时务者无不噤若寒蝉。退休之后,俸禄减半,甚或无有。节衣缩食,相对困难。
再说明代官场,真真比商海还要风波涌动。专权外戚,党同伐异,你争我斗,亦如汉初鼎足而立。能者为尊,庸脚难逃厄运。正是“窃国者侯,弑君者为土宗”,实乃通史。
幸而罪不至此,不过撤职或贬谪而已。三品官员退休可留原官,四品以下则摇号改派。若遇贪赃枉法,退休后查抄产业,无留余地。运道不济,归隐山林。清朝沿明制度,几无差别。朝中奸佞当道,忠良再难翻身。攀附权贵,举荐权宜,仕途一时顺遂。几年功败垂成,权倾朝野。遭此突变,徒留痛苦,能者屈指。
不然,区区知县,奔波几载,又何苦前功尽弃?误蹉一岳,死于非命。心力交瘁,难寻生路。此时归乡,不过沦落穷邻,无依无靠。正是“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结语:前程仍待,去留两难
诚哉斯言,官场风云,谁料谁不料?世事沧桑,百年一瞬,几度兴衰几多。当真人生一世,荣辱在世人前。然物极必反,阴阳循环,邪不压正。今朝废黜,他日翻身,尚存机会。正所谓立身行事,慎重从长计较。退休在即,前程犹未可知。
去留两难,孰轻孰重?委实因人而异。退隐深山,一隅忘忧,也算知足。若遇贤明君主,三呼万岁,马上还朝。岂不乐哉?顺应大势,或可一战功成名就,安枕无忧。
唯望君子慎重,小人勿逞一时之勇。多看热闹,不懂政事,徒招灾祸。一失足成千古恨,蹉跎岁月。寸阴是惜,及时行乐。退不退,当以大局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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