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好诗

我已咽不下这个尘世太多的火焰

我不知道 这块藏青色的玄铁

来自盛唐还是晚清

或许它们早已潜伏

在这片火焰般的尘世

已经超越了千百年

火焰的存在是平缓的

像一条喧嚣的河流

挤进黑夜的花蕾

喧闹的雨声是低微的

轻轻地落进土地与那片铁块紧紧地拥抱

我知道的铁块是真实的

不像风那样可以藏进肥沃的土地

我在想那片来源于北方寒流中的冰块和土地中的铁

有着怎样相似的本质

有着同样的血统

有着同样的皮肤

是的 风醒着的时候

它们的思想是一致的

像伯拉图的头脑有着蓝色的的光线

今夜 我不再叙述

一块铁的坚贞

它的内心里的血液

比一块冰更加透明

所有的土地劈开铁的骨头

所有的河流聚积在

时光辽远的银河系

虚妄向阳光呀

躺在一片馥郁的花朵上

像是你用阵旧的器皿

装满这个盛世所有的哀伤

如果你俯下身来

你会听到土地中的玄铁融入冰的

骨髓

睡梦

在你火烈鸟般的歌喉里

我似乎听不到你对一棵橡树的吟诵

如同我

对着一座荒城

用纸片般的文字叙述炼狱的光芒

轻轻地凝视一朵花的开放

一朵栀子花需要用尽多少痴情

才能在想你的夜晚

开出真实的花朵

雨水多么无辜 多么不幸

像是我遭遇过的爱情 苦厄 磨难

或许让我坚毅的只是城市的

冷漠 虚伪 以及夜幕中令人贲张的

血液

血管中令人窒息的波涛又一次将我

带入烽烟四起的唐末

杀戮 或者是锣鼓喧天

仿佛看见用于祭祀的牛羊

在供桌上复活

仿佛看见一枚星籽

落进落雨的池塘

寂静的枫树呵

我知道你每一片含悲的叶片上

都有一段令人痛惜的过往

像是在一场迷幻的雨水中忘却了那些悲伤的有在

就像烈烈的火不肯放过一段忏悔的文字

等待救赎的人呵

用桉树的根部做成

午夜前行的火炬

沸腾的血液里流过

月光的悲凉

没有谁去咫尺的梦境中

为你烘干淋漓不止的泪水

就像那开在盛夏的花朵

来不及叙述一场死亡

带来宿命的枷锁

致命的蚊虫

吮吸着黑色的腐尸

彼岸那些紫色的花朵

注定是你前世

留下的信物

蝴蝶 嚯 蝴蝶

黑夜的利剑斩不断紊乱的蜘蛛网

我该不该记住

这些昏睡中的百花

春天来了还在沉睡 还在保持着

严冬里的表情

迷离的光线像绝望的情感

铺满了悲伤的雪

我听到泉水灌进那片坚硬顽石

我知道虚妄的酒杯中藏不住这些鲜花般的云朵

或许春天已揭开死亡的真相

我听到大地冗长的叹息

听到叹息过的土壤中有一片茉莉花在阳光下争妍

蝴蝶的歌声如此惆怅

像秋天的雨后不再温婉的蕨类

雨水的声音带着诱惑的光芒

在云雀飞离枯枝前一直

沉默不语

青稞酒里有火光的存在

也有暗淡的歌声匍匐在我的头顶

硕大的沼泽边缘一只只圣洁的羊群

从长夜走到黎明的尽头

没有一条河流穿过密集的高粱地

我听到风的哭声

黑暗中 我寂寞的青鸟

在明艳的植被上寻找遗落在废城的羽毛

甜甜的酒窝终于无法掩饰今宵的宿醉

在我隆重的唢呐中

我发现阳光升起的地方

倒伏着一具新鲜的尸体

爱情的归路被渐渐封闭

大漠孤烟里

有谁的亡灵在我的纯情里倾诉

我有狼的野性

有烈马的铁蹄

有钢性的毛发

明天还将长出桃花般的暗记

比如

有时候 我忘记自已

却又在午夜的风中

铭记

这些簌簌落后叶片

有着树一样的悲哀

比如

有一种痴狂来自盛夏

以及盛夏那些黑色的草木

用一片落叶去比拟

一群在草原啃食荒芜的羊群

那些盛长于夏夜的菖蒲

有着菩萨一样的心肠

只是不会将星星的光芒

引入炉火的胸膛

奔放的血

在冬夜的朔风中迎娶雪花一般贞洁的新娘

月亮的末端有着柔弱的心脏

心脏上倒立着蝴蝶的春天

我的叙述如此晦涩

像彼岸那些在血的光芒中

一首情诗的诞生

土地中我听到雪的呻吟

如同我在春天栽下

相思的籽粒

没有一种火焰能够在水晶般的酒水中生存

没有一种泪水能在海水中幻化作

匕首般锋利的刀刃

鸟儿的声音是带着

颤音的

像是有人在黑夜中

焚烧纸钱

比如这个浅薄如纸的尘世

一样会有一朵玫瑰

在夜晚的盛情中

开放

启程

黎明还没有醒来

绚丽的霞光轻轻地哺育着这些暗灰色的草木

我知道每一枚栀子的花瓣上

都潜伏着一只受伤的秋虫

或许昨夜它已耗尽了最后一滴心血

它的眼部明显地露出悲伤的神色

或许它早已不再为一朵花的凋零

而惶惶不可终日

暮秋

找不到可以偎依的

菖蒲

这些苦难中节节旺长的植被

一定有着空洞的内心

一定有着被积雪敲碎的心事

找不到前尘往事里

渐已萧条的合欢花

在残垣断壁的废墟上

一株狗尾草正在

月光的掩护下

用尖锐的声音

喊出烈火中包裏紧密的核桃

亦或是极易炸裂的红豆

月光是潜在海域的生猛动物

如果你靠近它时

请保持安静或者是以光的速度逃离

苍惶的心不可以静下来

它将驮着我沉重的心脏

像野马一样狂奔

在无数个风雨交加的时刻

小心翼翼

小心翼翼地

与那些咆哮着的海浪

保持对等的距离

迷离的雨

像一把闪亮的匕首

所有的神衹潜伏在我松动的牙齿

或是暗黑色的骶骨中

我必须保持沉默

保持相对的谨慎

如果星空中渐次出现

石头或者火焰

光芒或者离歌

我却再也不能用这欢腾的雨水

渗杂着这些弱小的尘埃

为你歌唱

为你祈祷

为你颂经

情书是茫然的

像是那个深夜有无数人

接近昏睡的床沿

接近秋花的谶语

墓穴中不断地有雨水涌入

不断地涌入尘世伤悲

忘了前世吧

如果你的杯盏中已迸出烈火

请在我腐烂的骨血中加入

这些 银色的金币

将虚妄的想象

嬗变成海蓝的风

海蓝的诗卷

我不再叙述一条河流

夜晚的风无法阻止

一场暮秋的脚步

冷酷的修辞被雨水淋湿

旺盛的身体早已疲惫

没有一种语言比得过丰盈的花朵

这些在盛夏开得最开得最艳的花骨

多像一只沉睡的芒果

或者是一只热血沸腾的蚊虫

如此颤然的不止是风

不止是雨

还有土地中令心茫然的百合

秋雨过后

我不再专注于写诗

那成片的云朵中早已盛不下星星的泪滴

像是痛感的木槿花束上

那几只行动迟缓的蚁类

饮不下酒盏里闪亮的灯火

尘世里的黄昏爬行在我渐已苍老的

脸部

像寂寞的花盏做成的匕首

插进深夜空阔的知了的叙述

曾经爱过一片雪花

当那片烛火般的夕阳

沦陷于一朵花的时候

盛夏已开始萎靡

就像是那座迷幻的深宫

开始塌陷

我们静静地坐立于

这条喧闹的河边

谁也不曾开口说话

就像是天边那些保持沉默的星宿

银河浅浅

那些不着边际的话语

却不曾打动任何一种事物

不要说话 请保持沉默呀

那片雪花就要踏着

梅花的节奏

撑破每一种可以燃烧的草木

昏暗的草木

像是落于晨风中的白鸽

亦或是深夜的咒语

落进宁静的泥土

旷野空荡荡的 仿佛黑暗中的眼睛

瞬间被点燃

我听见那些绵延的雨滴

浇湿我渐渐干涸的心城

我知道雪花的孤独

来源于内心的

寂寞

虚妄的雨水不再惊动

任何一种可以倾诉的睡莲

灰烬是存在的 在每一颗溢出金光的

星辰里

所有的黑暗如同这个冬夜萎靡的草木

掉下的碎片

像一颗颗濒临死亡的鱼类

我知道那遥远的星光里

盛不下这个深夜轻轻舞动的伤悲

黑夜的灵感被雨水洗劫

我听见一只蝴蝶的死亡

在喧嚣的尘土上

每一个简约的泪珠

被一次次放大

又被一次次隐忍

我听见深夜的一只青鸟衔来一柄带着芒刺的刀盏

阴郁的风再度从死亡的洞穴飞翔而出

落进

前世的河流

飞翔 飞翔

是那只鸫鸠已经死亡

还是前世的一切

早已被冬雪覆盖

像有人撬开那些阴暗的灵杦

在浅薄的湖水中

捞起我

孤独的魂

蚂蚁:跳进宿命的悬崖

忽略了这些厚重的云朵

我可以把火光描写成深夜悲伤的存在

像我在午夜如此平静地

叙述一条宿命的河流上

那些绚彩的玫瑰

失聪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

你无须听到那声沉重的枪响

或者

只是在那枚蝴蝶的翅膀上

刻上一生

相守的文字

一颗夕照下的榕树

有着怎样曲折的背景

或许在早年

只是一味地顺从于火的指令

黑夜

像尘埃上那些带着微粒子的

金属

在尘世这座高大的墓碑上

雕刻上

关于一只乌鸦从出生到死亡

这条坎坷的道路

田野中

暗黄色的秋草是跌进爱情宫殿的飞蛾

像是一块暗红的血液

贴进一位老者的脸部

一部爱情的经卷

叙述着梅花永恒的贞洁

在皑皑的白雪中

点燃彼岸的花簇

我听见一把闪亮的匕首

在沸腾的血液中横行

或许这些喷浆的血

并不需要你

用忏悔的心去陈述

黑暗是存在的

像午夜零星的雨滴

在玫瑰干净的花瓣上

孕育着你身体里驻扎进的

或者是冬夜关于冰的传说

荒芜呵荒芜

总在一望无垠的雪野

写下兰草的颂辞

然后去一阙悲壮的宋词中寻找

孤独的密码

寂静的冬夜找不到那些织在锦帛上的花朵

在每一条沉默的河流

用有限的一生去倾听 那汹涌的涛声里

有过的点滴

我看见残阳看见那些留在黄昏里浅薄的记忆

多么嚣张 多么狂妄

像是在我陷入的远方

用冬夜的皑皑白雪

铺就的传说

星星是沉默的

是孤独的

是语无伦次的叙述

而那些纷飞的劳燕依旧从那潺潺的流水中听出命运的悲歌

所有的歌声被一群寒鸦摹仿

所有的语言在支离破碎的镜片中

显得苍白无力

当一切离殇变得枯燥无味

牧羊人的衣角落满阳光

像是春天的微风吹破向日葵的蓓蕾

我依然用一匹马来形容整个草原

我知道那些馥郁的格桑花早已不复存在

像是我的遗忘

像是我的思念

像是我的沉沦

像是我每每用一束绚丽的玫瑰来形容我贴进死亡的肉身

在波澜不惊的佛经里

落花只能是落花

夕阳终究是夕阳

我不得不为一个季节的失去

而举行一场葬礼

就像是我用悲凉的词语送走我早年的爱情

像是我永远不懂得去盛夏的夏枯草里

寻找那一颗颗手忙脚乱的蛐蛐

——

这玄而又玄的生灵

这迷宫般的城池

这令人扼腕叹息的章节

有过我多少珍珠般的泪水

当我用伯拉图的思想去研读

一棵合欢树的来胧去脉

只有你对我的身世

视而不见

等不到你玩笑般的诺言

我已在轮回的碑文上写上相守的

桃花

我开始练习写诗

也练习哭泣

我开始练习抚琴

练习跳舞

去解剖那只过于孤傲的苍鹭吧

去蓝色的海域为一对深情的鸳鸯歌唱吧

用你天籁般的歌声

用你瑰丽的语言

用你短暂而永远的一生

寂寞的耳朵

找不出任何可以苟活的理由

深夜的风在流水里选择继续下沉

在每一片将近死亡的秋叶上

弹出一颗颗晦暗的陈词

当一棵树不再用那块暗淡的伤疤

向人们陈述苍桑的过往

我听见那高大的榉木

忽然低下身来

历史的烽烟中

有人在白帝城内发掘出一卷带着晚唐气息的海风

像是母亲用干瘪的乳房喂养着怀中

奄奄一息的星光

在大片大片的空地上

那些肆无忌惮的石子

在黑暗中飞翔

又在光鲜的蓓蕾中

学着一只黑蝴蝶

在沉睡的海滩上

四处张望

骨头里的烈焰拧紧

满是皱纹的眉头

不管你愿不愿意

还是在那本隐匿的日记里

找出一枚足以致人死亡的银针

像甲板上堆积成山的鱼类

发出类似乎德芙巧克力的味道

我听见残忍的裂刑

轻易地撕开一个思想者

最后的命题

谁能在漆黑的夜

寻找那身溢满乡愁的锦衾

在午夜的沉睡里

在星星的迷茫中

在三世的经卷上

在来世的一场灾难中

我听见阳光在最后一场秋雨中含笑

在悲伤者苦难的陈词中

一只只羊群依旧不曾领悟

那只乌鸦在雨水中

念出一盏青灯的苦涩

谁在海水的皱纹里

用淡蓝的药片

喂养赤壁之战后一匹匹

瘦骨嶙峋的黑马

那些走在时光最前列一棵棵暮秋中与知了一样

金光闪闪的肉身中

充满

萱草味道的想象

一只乌鸦或者是别的鸟类

并不知道坟场中

一棵棵灰暗的草木

正在自渡

它们在流浪者的家园中

盘踞着

等待一颗孤独的灵魂

从那么多倒伏在血光里的勇士身体上

寻找那并不存在的战书

或许我的耳朵早已失聪

像是有人在寒冷的冬夜

在苍茫的人世

不断地洒下沉甸甸的雪粒亦或是比较弱小的石子

那位以圣贤自居者的头颅被仿佛击中

在愈演愈烈的独角戏中

没有人发现枝头上那枚死亡已久的叶片

早已不知去向

始终等待不来这

来自北海道的

樱花

就像那位饱尝辛酸的老者

无法从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中

打捞出自已光艳的青春

那些蝼蚁总是在一个人溺亡之前

大吼一声

让所有的盛夏轻轻地从一枚枚干枯的茉莉花中复活


作者

耿兵,网名:厚德载物,七零后,大专文化,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读睡诗社专栏诗人。九五年开始发表作品,作品散见于《作家报》,《诗刋》等一百多种文学刋物,并获全国大奖三十余次,著有诗集《永远不再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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